Jun
29
2009
0

狼来了

周日早上晏起,饱餐一顿后拖了椅子在阳台上看书。邻居小帅哥在他屋里滚动播放beat it,不知是闹的什么情绪,搞得我烦躁不已,扔下书上网去。

这几天打开电视必定有台在讲米高积逊,翻来覆去也就那么点儿东西,我也不敢开电视了。

90年代初米高积逊如日中天的时候,我还在江阳城当小混混,台球厅里放的都是港台金曲。还记得我象每个混混姑娘一样认了一把“哥”,有一天下午,我逃了学去“哥”家玩儿,他神秘兮兮地献上一盒录像带,封面上有个人带着怪异的面具,瞪着黑白分明的巨眼。我以为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假模假事地转身要走,哥也不理我,把录像带塞进播放器自顾自看了起来。我前脚还没跨出门,就被电视上热辣的歌舞表演深深吸引了。我成为米高积逊的粉丝,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那时候麦姐也很红,但是作为淳朴的乡下姑娘,我对material知之甚少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virgin,所以听她的歌很不得要领,索然无味地又转向了米高积逊。

哎,米高积逊当年多红啊,开演唱会穿一条金色小裤裤往台上一站,好威!一站就是将近一分钟纹丝不动,台下粉丝如痴如狂,他稍微动一下脑袋,尖叫声顿时加强n倍,所有的人涕泪横流口吐白沫幸福地晕了过去。我好想知道,那时侯米高积逊心里在想什么。

他据说是一个很好很单纯的人,在那样的时刻,大概不会动什么邪恶的念头。但我今天早上看不进去书,却在网上看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叫嚣:米高积逊没死!

他说:

到了7月13号演唱会开始那天晚上,O2放着Thriller的曲子,然后在观众的悲痛中,MJ突然跳着僵尸舞出现。。。

或者:

演唱会会继续宣布公演,并告知利用高科技方式再现舞王风采,当天开幕,音乐响起,you are not alone,全场灯光全部关闭,会场上空慢慢降下一白色棺木,歌迷以为出于悼念而作的开场,纷纷表示默哀,棺木缓缓的降落在舞台上,突然,盖子突然打开,MJ从里面坐了起来,全场一阵惊呼,随之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见MJ慢慢移出棺木,突然灯光一亮,thriller骤然响起,原来他欺骗了整个世界,就像曾经完场飞翔而去一样,这次他用死亡再次震撼世界!

好有想像力的同学!我非常激动地愿意相信他!我乐意看到有人开这样的国际玩笑,更何况是米高积逊:如果他认为自己没有被善待,那么就幽默地报复,耍死所有人。

当然,在狼来了的故事里,那个小朋友最后被狼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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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23
2009
12

丽娟日记

Sir Simon Rattle,是我的软肋,罩门,阿喀琉斯的脚后跟。每次看见他越来越白的卷头发,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他捏指挥棒的灵活的手还有他三千三百伏的眼睛,我的小心脏呀,我的小心脏就要停拍那么好几秒。

标志柏林爱乐夏季演奏季结束的室外音乐会,是我一年一度的节日。每到那一天我雷打不动地提前回家,买好零食水果,八点钟打开电视,深深陷进沙发里,发花痴。

为什么我不去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500米的森林舞台看现场呢?因为我去过,作为一个近视眼,在遥远的看台上,我只能看见一个白头发的黑衣小人背朝着我动来动去,实在不如电视实况转播的大特写过瘾;天上时不时飞过一只飞机,音响效果跟爱乐大厅自然没法比;而上次我在现场的时候,坐我前面的一群法国女人带了很多气味特殊的干酪和香肠去吃,闻得我万念俱灰,在心中暗暗起誓:我下次一定要带只火锅,或者起个油锅去炸臭豆腐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次的曲目,我觉得对夏季室外音乐会有点重口味。

开场是胡桃夹子的序曲和第一幕的进行曲——轻松愉快的开头,虽然总让人联想到圣诞节的白雪和西北风。Rattle始终咧着嘴乐,我的小心脏怦怦怦一直乱跳。

然后是拉赫马尼诺夫的三号钢琴曲。在葡萄牙的山道上我们也曾听过这支曲子,山道蜿蜒。我的胃液随着三号钢琴曲层出不穷的高潮前浪推后浪,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闭住那个鬼音箱!停车!停车!然后冲到山崖上去汹涌澎湃了一番。之后我每听拉赫马尼诺夫,都觉得胃不舒服。

曲目单上的最后一只是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起始的舒缓并不长久,很快强烈的节奏和陶醉的Rattle就把我推到“不行了”的边缘。柏林爱乐在几年前也演奏过春之祭,那时侯他们将大街上的失学儿童,小混混们集合起来,训练他们配合音乐跳现代舞,那音乐那舞蹈,布景服装和灯光,让我印象深刻,真的是年轻鲜活生命对春之神的献祭。

加场的曲子又回到胡桃夹子,作为结尾,Rattle选了欢乐悦耳的双人舞,我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欢愉从不长久,请尽情享乐。

最后,我最爱的终场曲,“柏林的空气”,那样欢快,简单,甜美,喧闹的曲调。人们脸上盛满了笑容,Rattle跑到乐队最后排自己拿一副钹敲了起来,就象他开的那个每个柏林人都要会心微笑的玩笑:the same procedure as every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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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22
2009
2

旧灯换新灯

两周前我在arkona广场租了个位子。6年啦,6年的存货我要一次清空,今天通通拿到跳蚤市场上去卖了卖了。

比起旅游书推荐的柏林墙公园和7月17号大街,arkona广场的跳蚤市场要小得多,外地游客少些,市场上的旧货要精致些,买家也不会还出离谱的低价。所以固定摊位早就排到了8月之后,象大多数懒人一样,我只租到一块3米长的小空地,没有棚子没有桌子,没有晾衣杆。

但是没下雨,老天爷真好,在与天气预报员的斗争中,他站到了我这边。我带了两架晾衣台,把6大编织袋儿衣服统统晒在上面。

据老练摊儿的人评价,光顾“我摊”的人始终维持在正常水平。买家很挑剔地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反复检查线缝是不是还牢实,有没有破损,然后皱着眉花百分之一的价格把那些浸满了回忆的衬衣,裙子,围巾,外套拣进塑料袋儿。

那件大棉袄我曾经穿着它去看新年的焰火呢。

那条牛仔裤被金字塔的转角划出过一个口子。

蓝色的绉纱裙子,我穿着它走进跳舞场的时候,曾经多么忐忑啊。

那块硬硬的羊毛毡其实不是围巾,那是巴黎的衣料店儿里我唯一买得起的东西。

张奶奶也说了,再没有心肝的女人,说起她“去年夏天那件织锦缎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的。当我一往情深地向来来往往的人们推销这些褪色,变形,脱线,不再合身的旧衣裳时,大多数女人的脸上都浮起了会心的笑容,就算她们并不想买。

无人光顾的时候,严肃的我,严肃地陷入了形而上的思考中: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衣服?…整个旧货市场在艳阳下热闹非凡,人们买啊卖啊,大多数东西跟生活的必需没有什么关系:就象我不需要20条牛仔裤一样,没有人需要两种用不同方式搅拌的打蛋器,30个版本的甲克虫唱片,一整箱各种色彩的太阳镜和满架子底面厚度有细微差别的锅。然而,我们还是理直气壮地,拥有了这些东西。

好吧,C’est la vie,既然老天爷已经在天气问题上和我站到了同一阵线上,那我也不要惹他发笑了。

减去摊位费和打车的费用,卖衣所得可供我修理三次不小心摔坏的手表,或者买一只要好的售货员努力想推销给我的打折冬靴,或者买三分之一副眼镜架子。对这样的成果,实际上我还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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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19
2009
12

BSO

赤裸裸的自恋时间开始:

半下午的时候飞先生致电问候,顺便提及我最近喜欢的衣服牌子开始打夏末折,阳光正好灿烂,草草回完反正永远也回不完的工作邮件,合上电脑出街去。

一小时以后,我穿着新裙子心花怒放地走在市中区的大街上,(yes我就是那种买了新衣服立马换上的怂人)被一个高大俊朗的帅哥叫住了。本来就很好的心情当即暴棚!正要问他叫住我干嘛,帅哥身后又转出一个表情木然的金发美女,我马上把嘴角下调了0.5度。

帅哥自我介绍说,他是某某某模特事务所的摄影师,正在为某某某设计师,他指了指身边的金发美女,物色新模特。

啊??!!

我从小就是一枚美女磁石,身边围绕着众多漂亮姑娘。小学的时候妈妈给我和邻居姑娘梳小辫儿,追邻居姑娘的男生多得打暴了头,而我的头发却因为编得太紧永远直不回来成了一个大蓬蓬头,被男生们叫成“飞碟头”;高中时的闺蜜高出我一个头,上了大学就变成校花,她的学校被合并进综合大学时男生们倾巢出动去看她;跑到德国来跟我要好的姑娘曾经得过全国模特大赛的奖,当别人洗盘子洗得腰酸背疼的时候,她只用摆几个pose就挣够了零花钱。

当然我很爱这些漂亮姑娘们,她们有了小孩我就要当干妈。但是我仍然多么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是一枚美女啊!可是!我没有三米长的大腿,没有高耸入云的美好胸脯,也没有能占满半张照片的大眼睛,所以没有男生为我打暴头,他们也不会成群结队地来看我,我也不可能靠摆pose挣零花钱,只能默默地当一个好干妈。

但是!野百合也有春天!老天开眼,我买了新裙子,就有帅哥来找我拍照片了!哇哈哈哈,我在心中尖声狂笑!当然了,经过二十多年在镜子里对自己的反复考察,我很有自知之明地,平静地问他,请问拍什么照片呢?

表情木然的金发美女表情木然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对我的模特不满意,这一季的衣服,想要找普通人来拍。

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帅哥赶紧接口道:她这季的衣服比较适合小个子的姑娘,模特块头都太大了,所以我们决定另外找人。而且您也很漂亮并且走在大街上旁若无人面带微笑气质出众blablabla…

上帝保佑所有善于察言观色并且能说会道的帅哥!

虽然最后我因为时间不允许最终没有当成这个模特,但是,我还是要把今天的奇遇当作历史事件记载下来,留到以后教育我孙女儿:当美女有啥难啦,昂首挺胸就成,记得经常买新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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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13
2009
4

文化活动

珍妮花忽然约我去听中国作家读作品,在时髦的“文化酿酒厂”,那是一个象798那样经过改造的旧厂房,但没有798的热闹劲儿。

来了三个人,毕淑敏,梁平和迟子建。

毕淑敏说话非常慢,穿了大红色的短袖唐装,看起来象兼任宿舍管理员的中学语文老师:有白胖而软的面颊,睁不开的小眼睛和恒温恒湿的坚硬笑容。她给大家念了一首极力赞扬传统家庭伦理的小诗,又强调了世界是美好的,或者起码应该是美好的,而且美好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象是宿舍管理员在床头重申关灯睡觉的必要性:我。是。为。你。好。温和的笑容越看越狰狞,忽然她。。。打住!我大概是日本恐怖小说看多了。

墙上宣传画报里的梁平是个圆润的谦谦君子,笑容和暖。坐在画像下那个人看起来要严肃得多,象用大量主义和思想武装起来的教导主任。这样的人,如果是我的父兄老师,我大概会觉得他亲切,但如果只是平白邂逅,则让我望而生畏——他被包裹在中年人厚厚的角质硬茧里,拥有大量人生经验以及与人生经验等量的成见,让人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无从捉摸他的想法。

迟子建要活泼得多,有女学生干部式的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女学生干部式的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她的长发在脑后用一只镶满水钻的黑发卡松松别住,穿着半截黑裙,披黑白相间的长围巾,不停地用围巾在上身绕来绕去。与这样女性化的装束与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件黑白色的阿迪达斯运动皮夹克和黑色的阿迪达斯棉袜子还有黑色的阿迪达斯跑步鞋。可能柏林天气太冷,她把黑色棉袜子紧紧裹在黑色连裤袜外面。迟子建念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行文流畅的开头,东北腔语速飞快,脆生生象小水萝卜,让我对她生出很多好感。可因为从小就是板上钉钉的后进分子,我对女学生干部一直有种根深蒂固的抵触情绪,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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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12
2009
2

美食节目

我最喜欢的美食电视节目,是文艺频道的“在…吃饭”。

这个节目以前叫做“在欧洲吃饭”,现在似乎开始扩张,标题里面不见了欧洲两字,我最新看的一集是“在大马士革吃饭”。

这个节目的好,好在它只是一个短短的纪录片,画外音有适当的介绍,但没有某位喋喋不休的主持人,安静。

大马士革的饭从早上吃起,这集短片的主角是个50开外的大马士革人里发大叔,他清早起来去一个小饭馆打工。那小饭馆卖煮芸豆ful,ful是大马士革人最普通的早餐。在煮芸豆或者煮鹰嘴豆里加点儿调料,加点儿橄榄油,拌拉拌拉就是一顿饭。

早班下了里发大叔回家去,自己也带着一塑料袋儿滚烫的煮芸豆。因为这东西煮起来费劲,所以大马士革人一般在馆子里买煮软的豆子自己回家调味。里发大叔的老婆把芸豆和橄榄油,欧芹,西红柿,鹰嘴豆,柠檬汁,大蒜,盐和胡椒拌在一起,然后把两个大女儿叫起来,一家人一起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里发大叔抱怨了一下女儿们还不开始学做饭,他倒不反对姑娘受高等教育,但是家务活总不能等到夫家去学吧。

吃完早饭里发大叔去邮局打工,邮局的工作结束后,他又开车去一家旅行社打工,这家旅行社承办去麦加朝圣的业务。里发大叔迟到了,被老板骂了几句。

这时候里发大叔的老婆在家里跟其它妇女一起开午饭party。大家聚在一起做点儿男人们不爱吃的东西,常常是素食。当天做的是一种手工面,在酸角(罗望子)汁里面烫熟,放上足够的香菜和香料,女人们一边讲着男人们的事儿一边愉快地分享这顿大餐。

做完了饭里发大叔的老婆带上两个女儿(她们在放假)去巴扎的香料摊买香料,准备明天去野餐。她们大包大包地买了很多颜色诱人的面面和坚果,好像是要回家炒调料吃。

回家后里发大叔的老婆开始做晚饭,因为早上挨了批评,她开始让大女儿在厨房里帮忙。大女儿抱怨说,我还年轻哪!里发大叔的老婆对此嗤之以鼻,女儿要趁着好年华享受生活的愿望也被她当没听见。

晚饭是把米饭,各种干果,油里跑过的花生,松子和杏仁拌上香料,包进市场上买来的薄面皮子里,做成包子样的东西,在包子顶上按团奶油送进烤箱烤到面皮酥脆。孩子们都喜欢吃这种叫ouzi的包子。

里发大叔回家吃晚饭前去了趟生鲜市场买水果,叙利亚山里来的苹果,约旦产的无花果,水果贩子说,新鲜着哪,快给这位大叔包上两斤!

晚饭桌上全家都在,两个大女儿,最小的女儿,大儿子。大儿子是个帅气的电工,饭还没吃完就被清真寺的阿訇叫去修理宣礼塔上的喇叭。清真寺里的厨子做了大锅的粗粮糊糊,附近的穷人都把小孩儿支出来领饭,小孩儿们争先恐后,手里举着白色的小塑料桶。

吃完饭大儿子带两个大女儿去买甜食,姑娘们爱吃这个,可是晚上上街得有男人陪着。

第二天,里发一家约了朋友,租上小中巴,开车去乡下野餐。这样的活动他们每个月都要搞一次,大马士革是大城市,太闹了,没有绿树。大马士革人需要新鲜空气。

坐在树荫下,年轻人开始玩儿扑克,女人们准备吃的,男人们在一旁帮忙。里发大叔到了该做礼拜的时候就铺开毯子面向东方跪拜,年轻人无动于衷,里发大叔虽然不太高兴,可也没管他们。野餐的主菜叫做kabse,是搁了大量东方香料的米饭,煮得油亮金黄,上面堆满了鸡腿,坚果,葡萄干,看起来十分诱人,大家吃得也很带劲。

真主保佑吃饱了饭的人民。

Written by in: 天吃星下凡 |
Jun
05
2009
6

别人的纪念

昨天我去Martin Gropius Bau看了个展览:联邦德国60年,1949-2009

展览更侧重艺术,从联邦德国每一年有代表意义的艺术品中选一件展出,60件作品反映出这个国家60年历史的一个小小侧面。展上有两个大厅,厅里安置着60个小屏幕,每个屏幕播放一段小电影,分别简略介绍这60年德国当年发生的重要事件,一个一个屏幕看过来,看到95年大概花了3个多小时,后面的事情我大多也了解,没再看了。屏幕前6块大触屏,分6个10年详细介绍当年的作品:作者,背景,意义。关于中国只有一个简单的介绍出现在1989年,阴暗的片断更象是柏林墙倒塌后欢天喜地场面的反面陪衬——展览毕竟是现在的人在做,他们有他们的倾向。

我在这个国家生活,对它的历史感兴趣,平时疏懒没能太多了解,所以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展览,这么周全的介绍。真希望什么时候在中国也会有这样的展出,好奇的外国人也好,不曾身临其境的年轻人也好,甚至那些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过来人,都能明明白白地看到,某某年,在中国,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遮掩。不用代理服务器。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柏林柏林 |
Jun
03
2009
5

欧也!

我要当干妈了我要当干妈了我要当干妈了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Jun
02
2009
4

琐碎及漫无目的

安通知我说,我要来看你。然后忽然就有一天拖了口大黑箱子出现在我门口。

进门直接打开冰箱,说,我要吃鱼,怎么没有鱼?指挥我买鱼,做了鱼和面条,拌了一盆凉菜,被飕飕地吃光。又吃了两球前段时间搞出来的怪味冰激凌,一个猕猴桃。然后轰然睡去,睡了整整16个钟头。

醒来之后,她拍开一张地图,指给我看:你看,这就是亚琛。

唔。我点点头,国际大都会呀。

我住在这里。她指着城边上的一个用黑色记号笔标出的小点。我每天早上骑自行车去上课,路过住宅区,花园里伺弄花草的老大爷都会跟我说哈罗。我骑十分钟,就到了城里,再骑十分钟,就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城。从这边走呢,她指着相反的方向,骑十分钟,就到了荷兰。

我表示艳羡。

然后我们出门去找乌里,她要去苏黎世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吃早饭,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们花十分钟走到地铁站,十分钟坐地铁到换乘站,再花十分钟坐轻轨到要去的地方,出站又走了十分钟。

安模模糊糊地提起某个日本以色列的混血男人,17岁离开日本去伦敦念书,现在在法兰克福搞艺术。我很感兴趣,问,他喜不喜欢日本呀?安说,提都别提日本,他说他一辈子也不想回去。

很奇怪,我认识不少的日本人,所有,无一例外,都是逃出来的,而且再也不想回去。日本有什么不好?樱花烂漫而且有节奏感,人们克己复礼,掌握复杂的交际艺术。

对比起来,离开中国的中国人就比较有平常心。我认识的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都诚恳地表示当然迟早要回去,呆在国外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然而为什么不是长久之计,似乎也很难说得圆泛。

看到苏丝黄帖她的旧帖子,声讨北京文从字顺中气十足:

北京其实没有多少欲望可言,有的更多是对欲望的述说和模仿。精致的感官享受总是至少要打半折妥协——雪白的裘皮大衣领一天就脏了,看似奢华的餐馆雪白的桌布下盖的是油渍斑驳的贴塑方桌,而厕所里的斑驳令人不敢睁眼,走在路上被汽车喇叭和垃圾桶臭气追逼,坐在咖啡馆里被俗气可怕的音乐压迫,到了商场里看货而不买要忍受售货员的势利眼,文化人艺术家们在一起最爱谈论女人、权力和钱,但是他们通常一样也得不到。那些得到了它们的人,又只会用最单调的、量化的方式来消费它们——人头马10瓶10瓶地开,法国葡萄酒拿来一大杯一大杯地干,喝到全部吐出来;性是数量,而不是结合丰富微妙魅力的经历;权力是用来践踏规则,而不是为了用来做些好事。你看人们如何炫耀他们的所有,便知道这是个黑洞一样的城市:它许诺的是一个大漏洞,里头什么也没有,就像物价上涨之后的干锅居里头的干锅,里面越来越找不到鸡肉了,挑了很久,只见一些剁碎的鸡爪子,和很奇怪的、不知道来自鸡身体哪一步部分的骨头。

要分析明白那种就算这样我还是非回去不可的心态,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是留言指南的分界线……………………..

吃鲍鱼粽子的傻福大姐说没地方留言。留言其实很简单,每一篇blog点击标题都可以进入文章本身,拉到下面就可以发表意见。又或者点击日期下面那个大多数时候都标着“0”的小标签,0的意思是本篇blog留言数为0…留言是有censor的,hiahia,其实就是个防spam的工具而已。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Jun
01
2009
0

¡Hola!

好了,正式开始连载漫长的伊比利亚半岛游记,最近挖的坑都填上了,我要再接再厉。

出门之前,就有朋友来问“攻略”,我老人家不看攻略已经很多年了,更是从来没写过。忽然发现我的信息原来对人民大众可能会有用,欣喜之余,我要加大游记的信息量,谢谢支持。但是,因为我喜欢的谷崎润一郎师傅提过的某原因(参见旅行漫谈),很具体的地址店名什么的,还是不会给出。需要具体信息的同学,请留言,写信或者请我吃饭吧。

……………………..我是开篇废话的分界线……………………….

去的西班牙南岸和葡萄牙西岸,飞到马德里,然后坐大巴南下安达露西亚,经石榴城Granada,柯多巴Cordoba,塞维亚Sevilla。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通工具有时候是大巴,有时候是火车。

然后坐大巴离开塞维亚去葡萄牙的法罗Faro,在法罗机场租车,加大油门迈过旅游开发过度的Algarve地区:葡萄牙南岸临地中海,是英国德国穷人的度假圣地,两个字总结:恶梦。开车到伊比利亚半岛的最西南角Sagres,再沿大西洋海岸而上,一路风光绝美,游人稀少。最后开到里斯本把车交掉,暴饮暴食数日打道回府。

我认为我们对交通工具的使用非常合理:KK和其良人两月前也走了这条经典路线,只是先后顺序反过来,而且在葡萄牙使用公共交通,到西班牙租车。我觉得这样有点不划算:首先,葡萄牙公共交通似乎没有西班牙发达,而且大西洋沿岸大多海岸沙滩都不通公交,通也只有每天一班。葡萄牙西岸以地理形态变化丰富出名,一路行来,从山区到平原,苔原带,沙地,峭壁,森林,海滩,稻田,橄榄林…几乎每半个钟头,车窗外风景就完全不同。KK从里斯本坐大巴由高速路一路杀到法罗,高速路两旁当然是农业区为多,可惜了。

而在西班牙,我们的重点是城市,城市与城市之间公交发达,大巴每20分钟有一班,火车票便宜得难以置信。路上的风景也不错,虽然有点单一:无边无际的橄榄林,但是很美。在城市里,外地人要开车很难,中世纪的小巷蜿蜒曲折而且非常狭窄,过车的时候,路人都得躲到民居的门垛子里去。而且在城市里为什么要开车呢?用脚走就好了。

……………………..我是交通工具的分界线……………………….

看建筑,好吧,作为建筑生,这个怎么都免不了。但是这里一定要提醒某些同学,如果想看建筑,请提前很早很早就开始做准备:写笔记,找出建筑师,找出业主,挨个挨个打电话,说你景仰,说你想去看,约访问时间。不要认为我说的是私人住宅哦:私人住宅最好从开头就别打太多主意,一来大部分住户不会同意,二来这些房子都藏得太好,很难找到。除非你只想远远地看看建筑外形…那样的话不如买书…

建筑师,是一个很怪异的族群,有自己的语言和小世界,大家自我感觉良好地使用这种外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即使是要去访问你认为享誉世界的建筑师修建的非常有名的公共建筑,可是本地人大多数还是不知道这个房子在哪里,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然后发现,虽然是博物馆,可是因为游人稀少,它居然没开!虽然是政府的办公大楼,但是门口有个岗亭,那个警卫说什么都不让你进去!

在西班牙,我们看的建筑稍微多一点,既然答应了加大信息量嘛,那么我之后的游记会多少提到一些。

在葡萄牙,我们根本放弃了看建筑,因为我们的活动范围在里斯本以南,而葡萄牙的现代建筑大本营,大家都知道,是在波尔图Porto。这个城市在里斯本以北300公里处,我们实在不愿意放弃躺在大西洋金色沙滩上晒太阳的时间,为了一两个反正也找不到,找到了也不让人进的房子长途跋涉。不过我还是可以提一点参考意见:

在波尔图当然要看西扎,但是这一带也有其它很值得看的建筑:OMA修了一个跟西雅图那个剧院差不多的东西。还有Souto de Moura,西扎的这位门生,虽然话远远没有他的老师多,但是我个人认为,东西更加精纯耐人寻味。不容错过。另外我个人对Mateus很感兴趣,但这个人几乎只给有钱人修豪宅,能进入室内参观的可能性不大。他的表现图酷得一塌糊涂,玩极简玩得滴水不漏,所以也推荐一下。

……………………..我是看建筑的分界线……………………….

出门之前,正在一项工作中。大概会有机会,但是需要等待。有朋友于是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这个时候出门度假,一定留着积极活动,不让任何机会溜走。

我承认,他是对的,而且是百分之百良言。但我一个单身姑娘,平日工作堆积如山,如果再不吃点儿好的,穿点儿好的,抽点儿不该抽的时间度个假,那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我是祥林嫂的分界线……………………….

另外要感谢同行的闺蜜飞先生。虽然他粘在我身边,导致任何艳遇都失去了发生的可能性,但与这样一位有趣的先生同行,还是平添很多旅行乐趣。而且如果不是他总喊饿,我怎么可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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