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
06
2009
4

无聊行业小故事之极品甲方

因为主页变成这个鬼样子,所以没心情更新游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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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K最早是在维也纳市中心的某个俱乐部健身,那里的好处是环境不错而且离事务所很近。但是俱乐部里人五人六,K骑在拉力车上汗流浃背的时候总免不了看见某个艺术家,银行家,政客出现在健身大厅里,他只好从拉力车上费劲地爬下来,跟那人寒暄握手。

所以后来他转移到郊外离家很近的健身房运动,那地方看起来一塌糊涂,但好在没人认识他。

健身房精力充沛的老板无意中知道K是个建筑师,后来又听说他居然小有名气,就跑来请他品评健身房的装修。K拒绝了。后来健身师傅换了个策略,请K说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K长叹一声道:你让我从何说起呢…

那么有一天,在健身师傅的纠缠下,K终于对当时他们所在的那间屋提了一点意见。所谓一点,也就是从地板到天花板,“一无是处。”据K说。好玩儿的是第二天,当K再去健身,无语地发现那间被提了意见的房间已经涣然一新。原来彪悍的师傅伙同健身教练们,也就是跟他一样彪悍的一群小伙子,连夜“乒乒乓乓”地按照K的指点把那间房重新装修了一次。

按照这个策略,健身师傅把健身房的每间屋都重新装修了一遍,最后他成了K的朋友。

他们成为朋友的时候,健身师傅还跟老婆孩子一起住在丈母娘家。认识建筑师后,他认为是时候把自己从丈母娘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了。健身师傅在森林里买了一块地,请K为他设计一个森林小屋。

奥地利的规定是这样的:为了保护环境,你不能在森林里修任何东西,除非那里已经有一栋房子了,一定程度的整修和扩建是允许的。健身师傅买的那块地上有一间石屋,他希望K把这间石屋改造成能住人的房子。

K将石屋的木头顶拆掉,在外面盖了一个木头房子。石屋的四面墙被保留下来,成了健身师傅一家的卧室。一家的意思是:健身师傅夫妇和10个孩子。据说那10个小孩站成一排,就象音阶一样从高到低。我立即联想到“音乐之声”里面那古怪的一家人,看来生一大串孩子确实是某种奥地利特产。这对夫妇带着他们的10个孩子,不仅睡在一间屋里,而且睡在同一张床上。是的,同一张床。那张床宽10米,有14个床腿,在健身师傅的要求下,也由K设计。

尽管墙厚达半米的卧室看起来很酷,而且物理热工性能良好,健身师傅却嫌厚墙占了太多地方。他在没有知会K的情况下悄悄地连夜把石屋拆掉,把拆下来的大石条四面八方地埋在森林里。

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老人教育我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尽管住在森林里,照样有奇怪的邻居洞悉了他拆屋的作为,并牙尖万分地将之汇报给市政。

石屋的存在,是新屋得以修建的前提。现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健身师傅立即收到了市长的传单。他手足无措之际只好给K打电话,结果被K狗血淋头地臭骂了一顿。

没办法,彪悍的健身师傅只好故技重施,连夜把散落在森林各处地底的大石条重新挖将出来,再盖了一间石屋。第二天,他用数码相机把石屋照下来,打印出照片寄给市长。

可惜的是我们看不到这个奇特的设计,因为经过石屋风波,健身师傅已经和市长混得几乎要称兄道弟,于是他从来没为自己的新家交过税…

健身师傅是个很爱旅游的人,他的每一个孩子都出生于一个不同的国家。不同国籍的孩子们,为健身师傅周游四方更增添了便利,大部分时候他甚至不需要任何签证就能绕着地球跑。在巴西,健身师傅买了一条大船。他费了很多劲把船从巴西运到奥地利,希望K帮他弄弄船的内装。很不幸的是,K嫌船舱内太丑了,而且出航,晒太阳,吃烤肉——在K看来这是无聊的中产阶级消磨时间的所有方法中最无聊的一种,所以K拒绝上船。健身师傅于是拍了很多船内的照片给K看,再按照装修健身房的方法,一步一步地,终于把整条船都弄成了白色…

好了,无聊的小故事讲完了。当我无聊地坐在阳台上吹着小风写小故事的时候,精力充沛的健身师傅,正带着老婆和10个孩子乘船横渡大西洋。当然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这家人准备去巴西定居。我衷心希望他们一路顺风。

Written by in: 雕梁画栋 |
Jul
05
2009
0

作为某种解释?

在博尔赫斯关于炼金术士Paracelsus的故事里,不信神的Paracelsus请求上帝赐他一个徒弟。

当天晚上就来了一个人,那人希望能服侍他,学习他的知识。他带来一朵玫瑰,要求Paracelsus烧毁玫瑰,再让玫瑰从灰烬中复生——作为其能力的证明。

然而Paracelsus说,不管以什么形态存在,玫瑰都是玫瑰。他拒绝把灰烬变成花。那个想当徒弟的人谦恭地道歉然后走了,现在他知道了名满天下的Paracelsus其实是个衰老的骗子。

当然,他走了之后,Paracelsus对灰烬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玫瑰就又出现了。故事是这么结束的。

我宁愿玫瑰永不再现——既然不管以什么形态存在,玫瑰都是玫瑰。

那个想当学徒的人叫格里斯巴赫,麦粉小溪。我的公寓管理员先生也叫这个名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总是尽心尽力做好所有工作:当我的水龙头坏了,或者阳台出水孔堵住,我就写一张字条:尊敬的格里斯巴赫先生,我的水龙头坏了,请您来看一看。上班出门的时候我把字条扔在格里斯巴赫先生的信箱里,下班回家,水龙头就已经修好了。

也许博尔赫斯故事里的格里斯巴赫也是一个好人,他那么谦恭,揭开了骗子的面纱后仍然彬彬有礼,他甚至同情起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他没有想像力,但仍然是个好人。他是个没有想像力的好人。然而我们认识的好人们也大都是如此。

Jul
04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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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车

施普雷河穿过柏林,沿岸有连绵的森林。有一次,有个人说要带我去看一个奇怪的地方,于是我跟他去了施普雷河岸上的森林里,那里果然很奇怪。虽然离市中心很近,却荒无人烟。那是一个被废弃的游乐场,孤单,凄凉,摩天轮生了锈,静静地矗立在水上。塑料恐龙被放倒在荒草丛中。天鹅脚踏船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齐齐瞪视忽然闯入禁地的陌生人。

这事儿过了很久,我几乎要把那个游乐场忘了,它那么诡异,象一个午睡时做的乱梦。忽然海科又打来电话约我去看露天电影,电影竟然是关于施普雷游乐场的纪录片,叫做过山车。

纪录片的主角是游乐场主威特一家。威特本来是经营那种移动式游乐场的,带着小型过山车,旋转木马转战各大城市。东西德合并之前那年他在汉堡,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游乐场出了事故,大转盘倒下来,死了6个人。

人死在自己手里,威特很受了些刺激,那时候他已经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孩子,出事之后,他把游乐场的事儿扔给老婆打理,自己跑到意大利晃荡了一圈,还弄出点小三儿的插曲来。意大利假期结束后他决定盘下柏林民德时期修在施普雷河边的公园,结束东奔西跑的日子。

刚开始游乐场生意很好,威特一家很是风光了一阵。后来柏林市政取缔了游乐场前面的停车场,客人只能把车停在林子里,警察动不动就开罚单。威特的生意一落千丈,到后来几乎每年都要亏上几百万。

那时候威特结识了几个秘鲁人,怂恿他去利马开游乐场。他动了心,说服身边的人把游乐场的设施运到秘鲁去,结果还是亏。到游乐场来的人虽然多,但是维修费高得惊人。他老婆在秘鲁陪他打点生意,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虽然是遇人不淑,命很苦。她曾经很美很甜,但到了秘鲁唇边已经有深深的法令纹,眉宇间都是执拗,让人想起黄碧云那本“烈女图”上面的人物。

利马的游乐场亏得多了,威特抗不住又跑回德国,老婆孩子在秘鲁几乎连饭钱也没有。结果他在德国又有了新女人。

再后来,威特的老婆跟他离婚带着女儿回到德国。威特去利马照看游乐场,儿子留下来照看他。他认识了黑社会的人,答应帮他们带毒品去德国,大概想靠这个翻本。他把毒品藏在“飞毯车”的车兜里,在海关被抓住了。威特和儿子都进了监狱,没多久他心脏病回德国动手术,儿子却留在利马的监狱里。

这片子筹划是在2001年,那时侯威特的儿子已经在坐牢了。给500个人修的监狱关进了3000人,要让儿子活下来,威特的老婆每个月得贿赂监狱长300美金。她想尽办法,花了很多钱,想把儿子弄出来。可直到我看电影的那个晚上,那个可怜的人还在监牢里。威特又有了新计划,他相信如果在新落成的火车总站后面设一个游乐场,可以有多少多少盈利,也许足够把他儿子从秘鲁弄回来。

电影最后的场景,是威特坐在过山车里。慢镜头中过山车缓缓地翻腾,上坡下坡,威特面无表情,重力牵动脸部肌肉让他看起来似乎满不在乎地翻了一个白眼。

海科总结道,真实生活要是戏剧起来,会比任何抓马都疯狂。

Written by in: 军火库,柏林柏林 |
Jul
0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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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书

这本书,已经被我狞笑着收入了“志在必得”单元,我要经常去旧书店徘徊,一见到就不惜任何代价买下来!

1886年出的烹饪书,365天一日三餐贵族,中产阶级,穷人各种阶层吃什么怎么做怎么吃事无巨细全部列出,光目录密密麻麻就有40页!旧社会的人真有耐心!

老太太在开篇即郑重其事地教育妇女们(哦对了这书写明是给女人看的):

仅就一日三餐对健康的影响而言,烹饪的重要性便不容忽视。不管是富家千金还是平民女子,都应通晓厨艺以尽家庭主妇之职责。即令无须亲自下厨,也应能妥善掌管厨房,防范下人胡作非为…

恩…发人深省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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