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7
2011
0

今天天气啦啦啦

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还是困。过去的几天简直是不要人活,从国内回来,时差没倒直接加班到3点,第二天早上是9点开会。老K又过来柏林,三字头事务所那边也是火烧眉毛,我就象在无间道里轮回,两边轮流伺候,跑得两眼翻白。

一直在下雨。有一天还下了雹子。我困在学校里,急着赶回三字头事务所加夜班,出不了门只好给小建打电话让他来接我。10分钟后那人骂骂咧咧地赶到,塞给我一把妖里妖气的大白伞,说你再这样折磨自己大家就要放弃你啦。看我嘴角往下一沉,又赶忙说,当然我肯定还是会来给你送伞但是…话没说完我已经扑上去在他的大脸巴子上狠狠亲了一口。

其实下雨我很喜欢,高中的时候还经常和猪酱冲到操场上去淋大雨。就是去年回国两场泥点子淋出了下雨恐惧症,只要看到地下湿就赶紧找地方躲。前几天骑车在路上,雨忽然就下了下来,雨点又大又密,全无征兆,也让人无从躲避。出于惯性我惊慌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这是在柏林,这是一场干干净净的春雨。仰起头,水珠子打在脸上,是春寒料峭,冰凉而甜蜜。街市裹在一团灰色的柔光中,但那灰和我们在北京熟悉的暧昧与浑浊截然不同,那灰色依然是柏林的玻璃空气,透亮而锐利,可以在人心上划出一个脆生生的小口子。

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还是困。修窗户的人来了,要把厨房的窗户换成保温性能更好的,拆下来的旧窗户装到卫生间,卫生间单层的窗户要扔掉。这就是传说中的拆东墙补西墙哇?工人们来来往往,不能洗澡不能吃早饭。我只好草草梳了个头,穿上跑步的衣服出门去。裤兜里塞着mp3,这几天在听小飞bump给我的一个巴西流浪歌手唱的歌。他遇到他的时候,那个歌手在巴西的一条河上买了个小船摆渡来往行人,如果他心情好,就会给客人弹个吉他唱个歌。飞先生大概是特别讨他喜欢,居然还得到了一张CD。这位流浪歌手的嗓子趣怪,曲调欢快而简单,适合一个需要调整心情的周末。

然后门外大太阳就出来了!一出楼道口,过量的光猛然灌进瞳孔,直接冲到心里,心中“嘭!”的一声就像要爆炸,莫名其妙的喜悦涌上来,大太阳天!

于是我才发现春天来了。楼下的街道都绿了,是那种羞羞嫩嫩的泛着黄的绿,因为淋了几天的雨格外生机勃勃,密密层层把街道都掩住了。路边开着大从大从的连翘,灿烂的黄色映着绿树和蓝天,鲜亮的色彩刺得人眼睛生生地疼。我立即决定跑啥步呢,买点好吃的回家做饭~~

去亚超买了笋。收钱的越南老太太刚好做了蛋挞,招待我尝尝,滚烫的蛋挞可有多好吃!厚着脸皮连吃了两个,那黄澄澄的蛋奶布丁的颜色,不就是今天的好天气吗?

在南德屠子的店里买了咸肉和猪蹄膀。这样就可以烧腌笃鲜了!又去土耳其大叔的铺子买水果,他跟我抱怨说西班牙过来的橙子不如他冬天卖的以色列橙子甜而多汁,于是我买了葱,芒果,木瓜和香梨。他又塞了一大包豌豆给我,因为今天的豌豆特别嫩特别甜!

因为有了豌豆,又去超市买了三文鱼和奶油,可以煮个面条配腌笃鲜。哗!

回家把肉煲在锅里,听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搬个小板凳坐在阳光里剥豌豆。春天怎么这么可爱,豌豆是小小的嫩嫩的,在豆荚里微微颤动,好诱人好色情,你们看过一个视频没有?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2IPg8Zxyu34/

一大包豌豆最后剥出来只有小半碗,把三文鱼切块一起炒了浇上奶油,其实满油腻的,但入口很清爽。

最后把做面浇头剩下的奶油和着木瓜,蜂蜜和牛奶做了个奶昔,前一阵有个人跟我说木瓜其实是减肥的,可我这样的吃法,唉,不长成个猪才怪。

晚上喝酒去~

Mar
08
2011
15

料理仙鸡

我前几天看了一个老日剧料理仙姬,刚好昨天在说中国日本的建筑,忍不住再来吐槽一下。

料理仙姬的故事,发生在东京的高级料亭里。料亭,喂鸡百科解释说:

“日本文化の集大成の場でもあり、料理・器・数寄屋造り・日本庭園・美術品・調度品・芸妓・邦楽などの正統派の日本文化を堪能できる。”

明白的干活?

料亭年轻貌美的老板娘阿仙是固执的日本传统文化捍卫者。各种精致。让我想到冒辟疆显摆他的董小宛:

“每酷暑,姬必手取西瓜汁,以为洁净,一丝一穰漉尽,以文火煎至七八分,始搅糖细炼,亲坐炉边静看火候,不使焦枯,分浓淡数种,或如大红琥珀,或如金丝内糖,此尤异品,香气酣色殊味,迥与常别,艳色浮动白瓷中,解酲消渴,金茎仙掌难与争衡也……”

“制豉,豆黄以九晒九洗为度,剥去衣膜,种种细料,瓜杏姜桂,及 酿豉之汁,极精洁以和之,豉熟擎出,粒粒可数”

“乳汁四瓯,百沸之,玉液珠胶,雪腴霜腻,吹气胜兰,沁入肺腑, 用鹤觞花露入甑蒸之,自是天供”

料理仙姬讲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些阿物儿,日本人是多么一往情深啊,他们的陶盘子,他们的茅草屋,他们的炖萝卜。但董小宛都死了几百年了,现在的中国人就着地沟油吃水煮肉片和麻辣小龙虾。九晒九洗?打了农药的转基因黄豆吗?

哦。当然慢慢有改观。比如那个很作的馆子“许仙楼”里有一道菜叫神仙鸡,很是有名气。据说一天只供应十来只,不预定吃不上。这个鸡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有鸡味儿。因为是用了附近农村的土鸡文火隔水慢慢蒸出来的,蒸的时候砂锅上包着棉纸,把香味儿纹丝不露地封存起来,上桌时打开锅盖香气扑鼻。鸡肉在舌头上烂软如泥,味道分明就是小时候很熟悉的。但是,多久没有吃到过了呢?真是可怜可叹啊,有鸡味儿,难道不是一只鸡最基本的素质吗。

我们吃着没有鸡味儿的鸡,所以做不出来好设计。

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在中国,有一种“钝”无处不在,这种“钝”让建筑细部惨不忍睹,让商品包装不堪入目,让客厅里有伧俗的沙发,让你的袜子上印着hallo kitty。反过来看那部日剧里的料亭,花园一尘不染,玄关挂着一幅字上写“起居有礼”。厨师根据天气搭配菜单,而每一道菜选择哪一只盘子或碗,专门有人在负责。房子旧了,应该由深谙传统工艺的木匠来修缮,她懂得在哪里用怎样的木料,如何接榫,髹漆。茶壶需要养。如果落刀不够准确凌厉,就会影响鱼片的口感和味道。人们坐在屋檐的阴影里品茶,面对着一座枯山水的庭院。生活的质感,在这些层层叠叠的细节中闪烁出幽暗的辉光,如果不能体会,怎么能说懂得“美”?而这些说到底,都跟一只鸡有没有鸡味道有很大的关系。

Jul
17
2010
2

在青岛.下

到了青岛按理是要吃海鲜的,但我很不在状态。第一顿饭,吃的是“新派鲁菜”。鲎咸鲎咸,难道是因为“不差盐”么?做得也很粗糙。唯一能吃的一道九转肥肠,红亮甜腻,裹着生菜可以送下去那么五六七八个。鲁菜在八大菜系中排名靠前,走的是宫廷路线,佛跳墙八宝葫芦鸭什么的,都是把我吃不起的东西昏天黑地塞作一团,江珧柱,天九翅,要洗要发,还要在文火上炮制两天三天…这样的吃喝,大概还是应该等发达了,培养个好厨子,自家做来吃。

比起乏善可陈的食物,青岛的喝倒很值得一记。啤酒不用说,我们的朋友眼镜小弟弟就很倾心于那种用塑料袋装的原浆啤酒。茶也不错,据说是道士们从江南带来的种,在冷而湿的海边大山上长出了新味道。我们还喝过一种叫做崂山可乐的碳酸饮料。瓶子看着就是可口可乐的模样,里面装的也是深棕色汽水,但是配方很本土化地加入了大枣和良姜,味道怪而且甜。

走在湿重的空气中,人不仅昏昏欲睡而且口干舌燥。路过一间杂货铺,我劳驾車去买点崂山矿泉水。那家伙进去转了一圈,拿出一个玻璃瓶给我看。标签是有点老派的简单清爽,上面写着“崂山白花蛇草水”,饮料是无色透明的碳酸饮料。我一看满高兴说买吧买吧。结果味道很怪,带咸味的矿泉水(这里还真是不差盐哪),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似乎来自卫生所的消毒柜——不过喝下去倒很是生津止渴。

Jun
12
2010
8

受不了了!

我要恢复经常更新的好习惯,但是…为什么时间这么少?

最近看到的令人愉快的物事,是烟囱人家里的灯绳。应该有很多人还记得拉灯那一刻伴着清脆的“咯”声明亮起来的心情吧。不知道这些小绳子们如今都去了哪里。烟囱人住在几十年前修的旧房子里,所以家里还有这样神秘而古老的装置,绳子尾巴上吊着一只小银勺,或是这里那里淘来的有意思的小东西,拉亮厨房,拉亮客厅,拉亮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小日子。

当然我也愿意用bauhaus那种黑白两色的开关,“吧”一声拎亮灯泡,严肃地亮出手里的小鞭子。

……………….开始写游记的分界线……………….

这次要讲的,是在巴塞罗那胡吃海喝的故事——心灵空虚,只好努力加餐饭。前因后果请参照n久前的开篇:东方游记

第一天晚上,去了一家带星星的馆子。选它是因为路程遥远,从酒店走过去,要经过gaudi的casa mila和圣家族大教堂,夜景是五彩灯光,迷幻美丽。没想到姐夫不爱走路,马屁拍在马腿上。

馆子里人不少,好在是不翻台。只有两套菜可以选择,我们都选择了与饭馆同名的一套,然后就开始吃面包棍——一路走过来,大家都饿了。酥脆的面包棍上面洒满了香料,满满地撒在雪白的桌布上。

店家送的餐前小吃马上就送了上来。一片风干香肠架在细小杯子上,杯中是番茄汁(没错就是透明的)和橄榄油。吃了香肠,饮料摇摇一口喝干,大家更饿了。

Apr
08
2010
13

周末汇报

日记马上就要搞成北京见闻题材的周记了,没有办法啊我和首都还在蜜月期〜〜〜〜〜

星期五:
fuge同学又跑去当他的孤独行星,临行前发现有场演出看不成,就把票惠赠于我。中央芭蕾舞团的卡门哦,谢谢fuge同学!我从图书馆出来,就颠颠儿地跑去了。

感想是:中央芭蕾舞团干嘛不自己编几个舞跳跳呀?比如向林怀民同志学习一把。Roland Petit也许不错,可是让中国女孩跳出安达卢西亚小娘的范儿似乎很强人所难吧?怎么都觉得生硬,做戏感非常强烈。而写实风格的舞台背景也完全不是我那杯茶,摆到北大讲堂里更是莫名奇妙,不知怎么就象城乡结合部的草台班子搭出的玩意儿。反倒是之前的“练习曲”要好些,因为舞台背景简单到只靠灯光,颜色明亮但是克制,舞蹈是纯粹的古典芭蕾——看起来自然得多。

星期六:
上午和車散步去了今日美术馆。我本来想进去看看,但时间有限,我们决定放弃形而上,饭馆儿和电影院毕竟更吸引人。徐冰的装置太巨大塞不进展厅,就摆在美术馆前面的空地上,我们于是很高兴地免费参观了一下。那是两只用工业垃圾拼凑而成的巨大凤凰,挂在黄色的大吊车上。車同学非常感兴趣地研究了各种零部件的本来面目。另外要告诉眼镜儿小弟弟的是,徐冰就是你喜欢的“中央武院”里面那个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的“徐二水”哦〜〜〜〜〜

感想是:今日美术馆远看不错,可细部简直惨不忍睹。大展厅里那个天花板儿哟!我看了一眼就蒙着脸快速逃逸了…

中午狠狠吃了一顿。之后在电影院和眼镜儿小弟弟还有鸭鸭碰头,很欢乐地观赏了三维影片爱丽丝。

感想是:好没意思…一个人,是要怎样的无聊和怎样的无趣,才能把一个最没正经最疯疯癫癫的故事,弄到如此正派如此没有幽默感呢?不过爱丽丝那几套衣服真是漂亮啊!

看完电影四个人头昏脑胀地去家乐福采购一番,跑到我家涮火锅。前一阵儿我买了那个很失败的煲汤陶罐后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車就去买了一只古早搪瓷火锅送给我,于是——世界清静了… 就是图片上这只,很象痰盂啵,还是烧电的哦!是不是很欢乐!

感想是:谢谢車同学!你是好人~~~~~

星期天:
上午和眼镜儿小弟弟还有車去潘家园。看上一块假古董怀表,还了一个不靠谱的高价,卖家很欢乐地说拿去吧,您赶紧拿去吧!我只好赶紧臊眉搭眼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地快速逃逸。之后不管再看上什么都还一个不要脸级别的低价,而且支使車和眼镜儿去还价,自己躲得远远的。車说,您别经历了一次打击就开始报复社会呀!

最后买了一本很欢乐的红色封面菜谱,是北京北锣鼓巷天厨烹饪学校不知哪个年代出版的“图解四川菜的制作”。每一道菜都配了图哦,而且那些图一看就是只会拿刀不会拿笔的大师傅亲手绘制,既详细,又抽象〜〜〜〜〜

感想是:潘家园虽然很大很浩瀚,但能买的东西也不多啊…而且千万不能在买了菜谱之后,就得意洋洋地让大家点菜啊…

然后再次去吃鼓楼西大街那家贼有名的驴肉火烧,结果我还是没吃上那什么炉--之后肚儿圆圆地走到后海荷花市场,买了一只鸡毛键,三个人热情高涨地加入了全民锻炼的汪洋大海之中。

踢键到日暮西山,我们继续散步到西单。鸭鸭带我们去青海驻京办吃饭。点了酸奶,一种青稞酒酿,炸羊肠子,烩羊肉粉条土豆青椒饼子,凉拌野菜,萝卜鱼汤。

感想是:巨难吃。就那碗酸奶好点儿,可是真酸啊…太有游牧民族的气质了。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欧洲那些味道温和,脂肪含量超标的酸奶们。

星期一:
潘家园后遗症… 車和眼镜儿还有鸭鸭自然是要兑现前一天的点菜。糖醋排骨,干烧黄鱼,箱子豆腐。因为我还有自备的番茄牛肉和肉末青豆,所以申请将箱子豆腐这么唧唧歪歪的功夫菜改成了朴实的小葱拌豆腐。

还是不太习惯家里本来就有的那些厨具。烧鱼的时候,鱼都黏糊糊地粘在锅上,装到盘里简直认不出来是什么。車一看立即很牙尖地说:您可以去青海驻京办当大厨了。

不过据说味道还将就。

感想是:千万不能在买了菜谱之后,就得意洋洋地让大家点菜啊…还有就是男生们一定要让他们去洗碗,并且要监督他们擦厨房。

Mar
14
2010
5

一周食事

到北京。不消停。连写blog的时间都没有,好在西西里写完了,可以告一段落。接下来不知道该写bcn的吃吃喝喝还是炒n年前的建筑冷干饭,先思考思考。

落下脚来给住的地方添置了些新东西,比如一个煲汤的陶罐。煲了两次汤,熬了一次粥,没时间做饭,汤汤水水过了一个多星期。

跟姐姐出门吃云南菜一次,新派川菜一次,作为答谢,周末做了饭请她和姐夫来吃。本来兴致勃勃想要做京酱肉丝,被姐姐驳回。一定是要吃西餐,而且都要重吃以前吃过觉得好的菜式,所以煲了汤,拌了沙拉,煮了面条,烧了鱼,做了巧克力火锅。心得是:1.新光是个好地方。2.芝麻菜是买不到的么?但是用嫩蒿子杆儿来代替也很好。3.青酱还是自己捣的好吃。4.家乐福的鱼比新光便宜而且新鲜。5.巧克力火锅还是要用黑巧克力,不然油得惊天地泣鬼神;而鲜奶酪和philadelphia那个油汪汪的东西还是不同的。

眼镜儿小弟弟要请我吃鳗鱼饭,我把鸭儿也喊出来。结果大雪天的,鳗鱼饭中午居然不开,我们只好去三联吃羊肉串。好吃是好吃但是太油了,我一开心吃多了几串儿,整个下午胃里都在折腾。卖羊肉串的是一家陕西馆子,他们家的酒酿还行,但是想到没能喝上猪说的黑糖梅酒,我心中就觉得很惆怅了…

习惯了德国食物的人到北京难免会抱怨面包太软太甜,虽然姐姐已经很细心地在我来前就帮我买好了wasa的芝麻饼干,但面包毕竟是不可替代的啵…春节前toby跟我提起在好运街有个德国人开的面包房,节后珊珊和kian又证实了这一点,所以我就拉着姐姐去了。果然是各种黑面包都有,第一次架子上只剩了一个,我和姐姐各分了一半。回家咬一口简直内牛满面,那瓷实的口感啊,还有微酸微咸的谷物的香味,一丁点儿甜味都没有。真是一只严肃认真的面包啊!所以过不了几天,我又缠着姐姐陪我去了一次。这下买了四只,两只方面包,一只南瓜子面包,一只三种谷物面包,在面包房切了片,回家全扔到冷冻室里。当我蹦蹦跳跳地抱着巨大的纸袋跑出面包房的时候,姐姐在车里那表情真是满脸黑线啊…而婕妮璐居然还有pumpernickel卖!

天气好的时候,还和姐姐去昌平采了草莓。沿路是长满了白杨,光秃秃地没发新芽。这样荒凉明亮的景色,搭配小兽医临别时送给我的schlagerCD就最是绝妙!我们吃了北方的农家菜,乱炖味道蛮喜庆,还有农家自己磨的豆腐,新鲜得来,很大一方块儿端上桌,蘸大酱吃。还有新鲜的荠菜,水嫩水嫩的,洗洗就上桌,也是蘸了大酱吃。好吃。春天来了啵~~~~

8斤多草莓,回家都做成了酱。虽然我也做很多奇怪新潮的果酱,比如加辣椒的芒果酱,加生姜的猕猴桃酱,可最好吃最漂亮的,还是红艳艳的草莓酱啊~~~~

Feb
15
2010
0

顺庆人的早饭

顺庆这个地方嘛,没有江阳的灵秀,没有成都的柔婉,没有重庆的旷悍。好的东西掰着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比如油茶和米粉。

顺庆人早上爱吃米粉。这个米粉本身没有什么特别,好是好在汤头——店里支着大锅煮牛羊骨汤,要就舀上一大碗。滚烫的汤,下一笊篱细线粉,搁点切碎的肉或羊杂,撒满葱花和香菜。顺庆郊县就有回民聚居的市镇,所以吃牛羊肉的风气很盛。汤里要放白胡椒提鲜,早上吃这么一大碗是非常醒神的。顺庆人用“油干儿”下米粉——地近秦川,想来是受了泡馍的影响。油干儿是一个巴掌大的面饼,在菜籽油里透透地炸到酥脆,中间鼓起来一圆块儿入口化渣,边缘一圈却是绵软香咸。泡在肉汤里很好,我常常吃了一只还想再要,却也吃不下了。

全国各地有很多完全不同的吃食都叫做“油茶”。顺庆人的油茶,是把生米炒过磨成细粉,再加水调成糊糊。米粉不能磨得太细,粗粮便要有粗粮的气节,太细了反而腻在嘴里不清爽。吃的时候撒上各种调料,再加上面条炸的“馓子”。油茶是非常平民化的早餐,油茶馆子前面总是架着一两米直径的大镬,里面慢慢熬着金黄色的米糊。吃油茶还用的是大搪瓷碗,很难看到没有缺疤的。调料里很重要的是切成碎米的冬菜和大头菜,这些都放好了,卖油茶的人才从大塑料袋儿抓两把脆硬的馓子放在米糊上。我总是想方设法试着多要点儿馓子,但卖油茶的大嫂很彪悍,她总是质问我:你要的大碗还是小碗来?你加钱了没有来?小碗又不加钱,吃啥子馓子来?

油茶很香浓,馓子又酥脆,混在一起好吃的来。吃的时候要用瓷勺子,最好嘎生猛地大勺舀,发出“呼呼”的声音飞快吃完。因为要是吃得太文静,时间太长,馓子就被米糊糊泡软了,虽然滋味也还是不错,可是口感难免差了很多。

好了。关于顺庆城,这次也说得够了。明天我要打道回江阳去也!我要去麦当劳打牌,去五味轩喝酒,去酒城宾馆开房啦!hiahiahiahia!暂停更新哈!

Feb
14
2010
0

红糖糍粑

新年好!过年成天就是吃吃吃,那我继续来说吃吧。

陪着姑姑去菜市场买魔芋来烧年初一的野鸭子(肉摊儿区还是象个人间地域啊…)。看到有糍粑卖,就怂恿姑姑买了一块儿,又买了红糖,回家做红糖糍粑——权当年糕用。咱们这地儿是不吃年糕的。

在四川,吃糍粑的传统是糍粑要用油酥过,蘸黄豆面子芝麻面子和白糖吃。我们全家都爱吃红糖,所以做了家人喜欢的改良版。把红糖上屉大火蒸成稠稠的糖浆,再把糍粑切成一厘米厚两指宽的片在菜籽油里用文火煎过。奶奶家没有平底锅,我煎的糍粑片在镬里都粘在一起成了一个大饼,只好摊在盘子上,把红糖浇在饼中间。但是很受欢迎哦,五分钟之内就被大家抢了光光,hmm…

前阵子我在看“深夜食堂”,每个发生在深夜食堂里的小故事都与一道菜有关。虽然故事五味陈杂,食物却很朴实。简单滋味安抚人们寂寞的心:茶泡饭,鸡蛋三明治,还有红糖糍粑,嘻嘻。每年馋传统中式好吃的馋得口水滴答——比起奶酪或寿司,一碗莼菜汤感动的不止是我的味蕾。可惜回国了总是失望,往往搞到厌食才收场。难道我是很挑剔的人么?我只是有态度嘛。就象黄永玉老头儿说那些比他老的老头儿,四叔啊,鲁迅啊,还有谁谁谁都喜欢北京,喜欢上海。黄永玉就嫌这些城市脏, 不喜欢。老头儿说传统中国人居住的地方应该干净,有尊严(原话不记得了)。这也就是有态度哇。

深夜食堂里的歌好听,我喜欢第二集里那首叫“迷路的猫”的演歌,片首曲也很好,谁能找到mp3呀~~~~~

Written by in: 天吃星下凡 |
Jan
31
2010
7

画图画得有点烦

(dezeen扒来的图片)

然后我忽然想来叨叨一下材料这个问题。

从小到大我很讨厌的东西是塑料袋。有一种做法让我非常受不了:为了让物品保持清洁,拿塑料袋儿把它装起来,一个不够就两个——也有用塑料薄膜裹起来的,比如电子设备的遥控器。不久这层塑料就变得灰而脏,触目惊心。

曾经有一个ex罹患塑料phobia,看到塑料的东西会反应过激,若是家里有塑料制品必定暴跳如雷,在快餐小摊儿上如果被供应塑料刀叉就宁愿饿着。我本来很不屑他这种类神经病行为,但后来发现他并不是厌恶所有的塑料制品,对于密实,精致,质感沉稳的塑料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所以我们对塑料的感受竟然是一致的,不同的只是态度:我若看到廉价粗糙的塑料制品便偷偷扔掉,他则会制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恐怖情绪。

塑料是一种低廉易得而且易于塑形的材料,所以大多数人选择通过粗糙的生产程序将它投入简单的运用。他们根本没想过这种材料其实也能够拥有某种精良的品质,但是vitra就可以把panton椅子能托在手掌上的小模型卖到100欧元,而且他们还能很不要脸地说,这是因为生产成本确实很高嘛。

说到吃,这几天我的感受也颇深。本来在中国,好吃的人对食材的讲究有悠久的传统。很多精致食材的出处就象神话传说,就连大蒜头一旦帖上“贡蒜”的标签也会立即身价百倍。在四川,传统烹饪当然也注重烘托食材本身的口感滋味。且不论“开水白菜”这种被无聊文人嚼烂了的名菜,在成都,留在我回忆中那些美好的平民菜肴:热窝鸡,叶儿粑,都会再三强调食材的选择:多大的公鸡几成熟的姜,怎么样的米粉和馅料的搭配。在用到调料的时候更是讲究,盐要自贡产的,豆瓣则是郫县的好,花椒一定要来自茂源,而川南水好,出产名酒,豆制品也格外香醇细腻。到现在,码头菜或类码头菜一统天下,就算某些看似精致的吃食内里也散发着淋漓的码头气息。多年前的川江码头上,人们为什么会偏好麻辣的重口味呢?船夫们一天辛苦而且囊中羞涩,他们要用尽可能少的菜肴下尽可能多的主食,而且大量调料麻痹味蕾,不新鲜食材散发的味道也能被掩盖掉。当主食被置换成酒之后,我们发现,如今开川菜馆子的人实际上是体会到了码头菜精神的。

最后扯回建筑上面。(先插一点儿无聊的炫耀吧,去年我离开之前在淘宝上定了domus的70年精装回顾和好几本el croqius还有一本英文版的neufert,德文当然是没有的。。。都是便宜大碗!!!盗版书简直是穷人的福利。回来看着被压变形的书柜感觉自己真像个暴发户!)说到建筑当然材料是一等一的重要,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体会到的人有多少呢?我们的城市如此衰老而狼狈,刚修好不久的大楼就这里那里地现出了颓败破旧的气息,就象笨女人刻意用脂粉掩盖的皱纹,局促寒伧。优雅地老去真的那么难吗?跟着老K做建筑,他常说的就是在修一个新建筑的时候,你要想到这个建筑在50年后会是什么样子。每一种材料,它们会如何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化。当它们都发生变化之后,拼贴在一起的样子是不是依然美丽?连希特勒这种觉悟的人,也要求他的某些“示范建筑”不要用钢筋混凝土结构,因为很多年以后如果建筑倾祀露出钢筋太杀风景,什么时候罗马的废墟上露出过生锈的钢筋?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天跟姐姐和妹妹去西单,在街对面看到老贝的中国银行大楼。我对这个建筑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是一个建筑师修了别人期望他修的东西。但是跟两旁受不了长安街灰烟风尘满面的其它建筑相比,中银大楼干净矜贵,立面上石材和窗户都依然规整优雅,至少远看如此。老贝本来就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嘛。

Dec
29
2009
2

圣诞记事3

在继续圣诞记事之前,我花了几个钟头时间(消化时间)跟小飞描述我们的春节。我们一致认为我小时候经历的春节跟德国人的圣诞相似度很高。

比如年三十的晚上也有小家庭聚会并且重点不是吃。我们的节目是看晚会。奶奶和爸爸妈妈在客厅看春晚,爷爷在卧室看戏曲晚会,我则是两边跑。好像没有饺子?但是有咂酒喝。咂酒似乎是土家族人的特产,不知道怎么变成了我家年夜的传统项目。我记得爷爷烫咂酒是用双层的大红铜锅,外层雕花镂空,夹层里装炭火热酒。酒是泥罐封的甜甜的米酒,用两尺长的麦杆吸着喝。因为酒很烫,所以要吸得很慢,让酒在麦杆里慢慢冷却,我小孩子猴急又不懂得技巧,所以每年都烫了嘴巴。

12点的时候要放鞭炮,我们家不放炮仗只有烟火,非常祥和。

年初一也是“举家大嚼日”。大姑一家,小姑一家,叔叔一家,三舅公四舅公一家都会各带一只菜来。女人们在厨房里忙活,小孩子们屋里屋外疯玩儿,男人们干什么我就不太记得,大概是在发红包?但也有可能在帮忙,比如准备餐具。家里似乎没什么年节才用的特殊餐具,除了一套装凉菜的盘子:豆绿色的磁盘,一只圆形和八只扇形的盘子,拼起来是一朵花的形状。

每年固定的菜,最开头总有一道凉拌三丝,粉丝莴笋丝萝卜丝,拌起来裹春饼。春饼上要抹“冲(去声)”。“冲”是一种青菜做的极辣的芥末,每年乡下的亲戚都会做好送来,是大人们才爱吃的怪异调料。春饼对孩子们来说是一叠有趣的玩具,可以咬出眼睛鼻子嘴,然后贴在脸上满屋冲进杀出。

还有一道每年必有的菜是什锦三鲜。什锦三鲜要用文火炖很久,里面有黄花菜,蛋卷,鱿鱼干和另外一些东西。那时侯内地似乎买不到鲜鱿鱼,鱿鱼总是泡发的,有一种风干海味的鲜甜。另外还有板栗烧鸡和虫草鸭子,奶奶把虫草塞满鸭肚皮蒸熟——那时候虫草还没有象现在这样风行,山里认识的人总是当作土产大包地送来。要是奶奶知道虫草如今的价格,肯定不舍得塞到鸭子肚皮高高鼓起,更何况都没有人爱吃。

还有一道让我印象很深的菜是“夹沙肉”,肥极的五花肉抹一层洗沙裹成小卷蒸,上桌都是亮晶晶的肥肉晃眼。小时候我既不吃肥肉,也不爱甜食,所以很讨厌这道菜——妈妈总是逼我至少吃一片,苦刑哪苦刑。

因为不是甜牙齿的缘故,甜食有些什么我都不太记得了。两个月前在西西里,姐姐又用让人印象极其深刻的方式唤醒了我对银耳羹和八宝饭的记忆。银耳羹是要慢慢熬很久,最后上桌前加橘瓣进去。姐姐说,后来她再也不在外面吃银耳羹了(嘻嘻)。而八宝饭,我们全家的食神公认,世界上最好吃的八宝饭,就是奶奶做的八宝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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