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
29
2007
6

JULES ET JIM

上个星期看了JULES ET JIM。虽然,虽然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是比起那部超级恶心的《戏梦巴黎》实在是好太多,好太多了。特吕弗和贝托鲁奇,真真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啊。

政治就不说了,贝托鲁奇把政治当作符号往自己的电影里招呼,已经不是头一次。相比之下,特吕弗讲战争,避重就轻,四两拨千斤地把一个沉重的题目带过,实在高明很多。

而爱情,沉重的爱情在特吕弗的镜头里轻飘飘地跳入塞纳河,飘走的何止是一顶帽子?珍妮摩露演了一个femme fatale般的角色,就像那首歌里面唱的,她每个手指都带着戒指。这个女人昂起头,把男人们的心挂在她轻轻上扬的嘴角上,挣不脱的却还是生活。戏里面三个互相爱着的人,卷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在特吕弗的手下撕扯着。你惊异于这样的爱情如何能不带来痛苦,你知道这样的爱情会给每个人带来痛苦,就像卡特琳在片头轻轻告诉我们的:

你说:我爱你
我说:等一等
我差点要说:带我走
而你却说:走开

我本来准备每一两个星期到军火库去看一场电影,后来发现囊中羞涩,于是决定把想看的电影借回家看。JULES ET JIM,本来的上映时间是上个星期三晚上九点半,实际看到的时候是星期五晚上7点。

…………………………………………讲八卦的分界线…………………………………

说到爱情,我爱的小孩似乎马上要结芬了。我希望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从此成为一枚愉快的已芬妇女。

Written by in: 军火库 |
May
21
2007
9

BCN

从巴塞罗那回来。巴塞罗那这个城很好玩,城市里的区虽然紧紧地挨在一起,却各有各的样子。

比如沿海的老城区,就是典型中世纪的街道网格,纵横交错,层层叠叠。连城墙都在,古老的房屋挨挨擦擦,连看不见的立面都费尽功夫,随便拆掉一栋,就拆出来一个精致宜人的小广场——我说的是Eglesia de la Merce。

加西亚区稍微规整些,街道稍微有点横平竖直的样子,到底有点歪歪扭扭,显见得是长出来的城市。窄小的街道上匆匆走过好多学生样儿的人,没入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中间一大片新建的城区,Eixample,说明白是扩建。不知情的人看地图,以为到了美国——欧洲大陆上,几曾见如此规整规制的方格格城市规划?没有中心广场,没有星光一样放射开来的林荫大道。每个街区都一般大,每条街道都一样宽,一条斜斜的大道穿越整个城区,恍然就是百老汇——连名字都取得一般般地没创意,你叫宽街道broadway,我就叫斜马路Av. Diagonal。让人不由得感叹这真是市民的胜利,没有辉煌的凯旋门,不要美轮美奂的喷泉广场:中产阶级不需要纪念建筑,他们的钱都投到实在的地方——请看加西亚大道上米拉家的大宅,还有巴铁家的,也确实是每块砖都精雕细琢:如日中天的明星建筑师高迪,那是等闲人家请得起的吗?巴塞罗那的工业家和船主们不是没有自己的气魄,就算新城街道规划一成不变到极点,然而哪个街区又雷同了另一个?中产阶级虽然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那把哥特教堂轰轰烈烈造到今天的气势,世界上还有哪个城市比得上?这个费工费时的圣家族教堂,风格一变再变,连材料都改了又改,到最后,竟然不像是在修教堂——看看水泥块上直直翘起的钢筋吧——要让我说,巴塞罗那人是在修巴别塔。

海边的新城区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现代的城市规划,就像没有规划——高楼一字排开,一个比一个冷冰冰干巴巴,那都是明星建筑师们的大作啊!楼下的空地被炸过一样乱七八糟,那里有建筑师在电脑上用三维软件规划出来的“动线”:走在空荡荡的水泥路上,举目四望,动线们无迹可寻,烈日下没有人想在这里“动”,除了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被现代建筑理论烤坏了脑子的学生们。这片秃秃的城区是一个失败的作品,与生活无关,与城市无关,不尴不尬,对了,我说的就是Diagonal Mar。

相比起来渔人码头就宜人很多,虽然对着地图,你会怀疑这里是一个集装箱码头——相互垂直的街道组成一个个紧挨着的同样长宽狭长街区,就像密密擦擦堆在一起的集装箱。然而那些街区都是由旧旧的居民楼组成的,楼上晾满了床单和褂子,各种颜色的遮阳布张开和收拢着,当街的小店里有地道的大盘小吃tapas,空气中漂浮嘈杂的浮世气息,让人想要大张开手臂拥抱生活。

写着写着,差点写成巴塞罗那的城市规划导游手册,我实在不能收放自如。那些真正打动我的:琳琅满目的集市里的货架,酥脆的章鱼圈,冰块上成山的柠檬和牡蛎,高高的棕榈树,尺度宜人的广场,气势磅礴的歌剧院,酷到极点的植物园,修道院般的皇宫,酒池肉林一样在天花板上挂满了火腿的小饭馆,甚至还有追求完美到极致的现代建筑——别忘了密斯啊!那些我都还没来得及写,然而我在巴塞罗那才只有四天。还有那些不能一一写出来的私人的巴塞罗那呢?那醇厚的红葡萄酒,难喝却让人不能停的红色罐装啤酒,还有夜总会深深地下室里诱人出轨的音乐,地中海沙滩上撩人的风……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 |
May
01
2007
0

不可不戒

老妈来家,遂每日大吃。我正式从灶台上退下来,开始高屋建瓴地展开理论指导和品尝工作。
劳动节晏起,歪在床上看随园食单。江苏古籍的版本,轻薄素简,让人乐于携带,所以随身也有五年了。
杂素菜单讲炒鸡腿蘑菇 :
芜湖大庵和尚洗净鸡腿蘑菇去沙加秋油酒炒熟盛盘宴客甚佳。
编辑们断句,断为:洗净鸡腿,蘑菇去沙。活生生地把“不戒”的帽子扣到了芜湖大庵和尚的光头上。
不可不戒。

Apr
26
2007
0

Summer wine

Strawberries cherries and an angel´s kiss in spring
My summer wine is really made from all these things
Take off your silver spurs and help me pass the time
And I will give to you summer wine

亲爱的们,我于是又回到老巢。春夏之交,请大家努力愉快。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pr
09
2007
1

梦黄粱

今天,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事情的起因是一只巨大的猪蹄膀。那是超市里最后一只蹄膀,不动声色地藏在冷柜最靠里的角落中。我们开始没找到它,在冷柜前面徘徊良久不愿离去,上帝被感动了,就让猪发现了它。

被请回家的蹄膀被拈掉毛,过水去了浮沫,然后放到一锅焦糖里透透地炸。这锅焦糖是用大量白糖化在油里做出来的,按理说,应该要用冰糖,然而我们没有。炸到蹄膀色如张飞,厨房乌烟瘴气,手臂上油泡串串,就可以在锅里掺上水,加入盐,花椒,八角,山奈,生抽,老抽,葱头,姜块,慢慢地炖。本来还要加些酒,我们的酒太贵了,就没舍得。

炖了一晚上,炖到汁成了浓浓的酱,就关火,睡觉。

今天,将蹄膀装到大瓷碗里,淋上酱酱,上锅文火慢蒸。蒸了也不知多少时辰,空气中漂浮的香味告诉我们,成功了!

然后就是吃了,其形状让人不忍描述。反正是很快就吃完了,还喝了很多那很贵的酒。

吃完之后,杯盘狼藉不及收拾,就倒头睡去,做得美梦一个。

梦中有老房一栋,顶层荒破无人打理,被我用极低的价钱租下。在空空的屋顶下跑来跑去,就像手中拿了仙女棒一样,指到哪里,墙啊,阳台啊,大澡盆子大沙发就从空气中蹦了出来,各就各位。总之我就在梦中沉浸于莫名其妙的职业兴奋之中,最后笑得醒了过来。

Apr
02
2007
0

那我們干嘛還看這破玩意兒?

時代周報的副刊上看到,最後一集哈利波特,Jk羅琳將讓她的男主人公失去所有的魔力!

作者恨恨地寫道:那我們干嘛還看這破玩意兒?他把這事兒無限上綱上綫,直扯到馬克思韋伯對現代社會和宗教神秘性的研究上,憤懣之情溢于言表。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pr
02
2007
4

猪样的日子


在豬傢過豬一樣的生活。不外乎是每天吃了又睡,睡了又吃,然後看帥姐。

對啊,看帥姐。上世紀三十年代,瑞士蘇黎世,Annemarie Schwarzenbach。她的名字後面跟了一大串定語:家世顯赫,雙性戀,吸毒,政治立場激進,不斷嘗試自殺。這些定語當然也讓人浮想聯翩,就像她本人,襯衫長褲,斜斜打領帶,手指修長。還有還有,跟在她足跡後面的一大串地名:德黑蘭,辛都庫什山,喀布爾,列寧格勒,剛果,摩洛哥……

手邊的書叫做《無盡的藍》,作者是AS和Ella Maillart,裏面是她們那次去阿富汗旅行的散文和照片。集子裏面還有另一個人叫做Nicolas Bouvier的文章,他和男友在1953年也沿著同一條路出發。

德語裏面有兩個相對的詞是Heimweh和Fernweh。這兩個以痛苦Weh做詞根的詞,是一把鋒利匕首的雙刃。Heimweh是思鄉,對所來和所終之地的尋求,Heim是傢的意思。而Fern意為遠方,Fernweh是對異鄉的追尋。人在為Fernweh苦痛時,也總是被思鄉的刃口磨著吧。那些在比遠方更遠的地方還找不到塵世邊界的人,他們早在尋找的時候丟掉了自己的故鄉。在我的字典裏面,這兩個詞還有兩個更隱秘的詞根,欲望和厭倦。

Written by in: Nulla dies sine linea |
Mar
26
2007
0

天气晴好,春游大肠城

他们总是说我应该去一趟大肠城。给的理由也很多,比如有很多青年风格的房子啦,离得近啦,左右无事啦,我马上就要回柏林啦,不一而足。所以今天天气晴好,我就杀向大肠城了。

大肠城,darmstadt,darm,大肠,stadt,城,darmstadt,大肠城。有关于城名来由的笑话,说大肠城先叫穷人城,armstadt,后来有人觉得不好,于是改叫蠢人城,dummstadt,这两个名字被混着叫起来,就成了darmstadt。

r跑到车站来接我,两个人一起坐街车去城中心的广场路易莎。然后散步去著名旅游点五个手指大楼。说起来这个大楼,我很早就在建筑历史的课本上见过,然而从来不知道它就在大肠城。上次是去女头家吃夜饭,晚上在车上忽然看见座垫的图案上有这个楼,才知道这楼原来在大肠城,真是后知后觉。那房子是当年黑森州的爵爷叫了艺术家来为他再婚修的教堂,而爵爷不为教堂接受的重婚,也作为大八卦和这枚青年风格的著名建筑一起留名千古了。

五个手指教堂在一片风景如画的山丘上,附近还有很多艺术家修的青年风格的小楼。我最中意贝伦斯那栋用蓝色陶片做线脚的小房子,象清瘦简约的美女,而且精神。

从艺术家小山丘往下走就是玫瑰花园,我们在那里消受了两大碗冰激淋,在未开的玫瑰花丛中讨论恶趣味的问题。和缓的丘陵向外平滑地延伸,一直到我们相信不能再往前走的地方。

下山的时候发现neufert修建的房子,看起来规规整整的像是社会集合住宅。其实这也符合neufert一贯的形象,然而r说那房子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总之细部还是很可看的。我只是没想到neufert还修房子,我以为他生下来就给老speer编建筑规范集呢。

之后骗到了r的女友安娜烧的茶,灌饱了就回法兰克福,在车站猪打电话说回汉堡了,那么下个星期就去汉堡了。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 |
Mar
24
2007
0

我的feed

作为一枚技术白痴,特此申明:

我的订阅地址为:http://www.viciac.net/chinesisch/blog/?feed=rss2

因为我知道,有一些同学是直接用blog地址订阅的,这样的话,只能看到文本,不能看到图片以及链接。那些用错误地址订阅的同学里面,就有我。。。

我一直都很郁闷,为什么能够在更新里面看到别人的图片链接,我自己的就只有文本,而且连段落都不分……

总之,请重新订阅吧。谢谢。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Mar
24
2007
0

我终于在慕尼黑停留了两个小时以上

周三早上不到四点就起床了。五点,从火车站搭便车去慕尼黑。十点钟有约会,跟蓝天组的Wolf Prix教授一起看他的新作“宝马世界”,然后采访他。

我在车上睡得昏昏沉沉,忽然一个激灵醒过来,发现车正开过安联体育场,大气包白白的不奇怪,可是为什么连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我迷迷糊糊地还没想清楚这件事,司机转过来说:喂,你准备下车了哦!下一分钟,我就站在了慕尼黑的茫茫大雪中。

“宝马世界”还是一个忙碌的大工地。采访很顺利。结束之后跟Prix少少聊了一阵,看着雪似乎下得小了,我就决定去看看慕尼黑。

坐地铁,从马利恩广场钻出来,就看到那个哥特风格的市政厅。围着马利恩广场走,慕尼黑有什么意思,还暂时未见分晓。下雪下雪下雪,鼻尖上的雪都不化了,天气冷得让我决定放弃观光活动,一头扎进了h&m的“五个院子”。

五个院子是个适合消磨时间的地方:有画廊,有书店,有衣服家具小玩意,有咖啡,有泰国菜。于是我先去看了一阵画,又去填了一肚皮咖喱,然后试了试各家的春装,在无印良品看了看那个曾经很喜欢现在没感觉了的碗,又跑去灌了一盅姜茶,然后去alessi跟店员聊了聊他们还没上架的07新货——跟台北故宫一起设计的厨房小件,最后在书店消磨完了剩下的时间——时差旅游系列之“莫尔瓦尼亚”还有“道连格雷的画像”。

将近五点的时候离开了五个院子。雪还没停,太阳却已经出来了,黄澄澄地照在马利恩广场上。好多人围在被太阳照得金光灿烂的市政厅前,似乎在等着什么,忽然叮叮咚咚音乐响了起来,钟楼上面的小人儿都转起圈子,人们开始喀嚓喀嚓地按照相机,报时的钟敲响了。原来已经到了我要离开慕尼黑的时候,可是雪还在下。

要感谢的是载我回程的女孩,她特意开车在城里绕了几圈,让我看了看慕尼黑——原来是一个整饬的大城,我喜欢大学区素雅庄严。然而我不能想象在这里生活,并不是每个城都有留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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