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3
2011

形式主义的自由

今天在豆瓣上看到锦瑟童鞋说,请原谅她“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对着“不羁放荡”四个字独自呵呵乐了很久——想到锦瑟不羁放荡的样子,觉得很有喜感。嗯,我也要一生不羁放荡爱自由。并且我也不要谁原谅,原不原谅都要不羁放荡,更要爱自由。可是我忽然又想到,有时候我也想用金子那么灿烂的自由去换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是不是很没出息。

不过说到自由,我又想起来,前段时间我又去波茨坦广场走了一遭,在那里我还思考了自由这个问题来着。

记得八年前刚到德国那会儿去波茨坦广场,我站在图书馆前空旷的广场上,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右边是夏隆的柏林爱乐音乐厅,左边是密斯的新国家艺廊。传说中的大师终于看得见摸得着了,那当然是激动的。但当时就是激动而已。有些东西,别人都努力让你知道它好,但你真正站在它面前的时候,脑中只是一片空白。8年前建筑对于我来说是个太抽象的词,优秀的建筑是照片和图纸,还没能变成生活方式。

但是8年来一次又一次旧地重游,每次都有新的体会。比如关于自由。8年前的我一定会说夏隆更自由。奔放的曲线,自由的体块,明快的色彩。柏林爱乐音乐厅的建筑中没有直角,甚至连直线都很少。观众席360度包围乐池,传统的痕迹无处找寻。而密斯板着脸。

新国家艺廊的每一块砖头都在互相对齐。横平竖直。精确的网格。材料是深沉的灰色和黑色。空间的布局遵从某种严密的逻辑,希腊和文艺复兴隔着历史重重的纱在招手。

然而我那天站在爱乐大厅里,在座位间穿行,每一组包围乐池的座位之后都是一睹墙。人们被保护,而乐池更象是一只备受呵护的卵,安稳地位于这个小宇宙的正中心。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一种形式主义的自由,事实上,演奏和聆听的方式都被规定,曲线一旦建成就被定格了,它们并不能舞动甚至飞翔起来。

而站在新国家艺廊的大厅里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感受。你背后没有墙。四面都没有墙。这个建筑把你放置于天地之间,你必须先看到自己,然后才有资格和密斯对话。强大的ego是必须的,否则就会感到被遗弃,像那位可怜的范思沃斯女士一样。密斯不屑于借助直白的手法表达形式主义的自由,他的自由来自内心,不用挣脱任何拘束,因为拘束本来就不存在。

arets经常教育我们要be radical,我理解他说的radical也是这个意思。

Written by in: 雕梁画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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