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
13
2007
0

Ratatouille, Bouillabaisse以及毛血旺

昨天晚上终于去看了Ratatouille,好看呀!推荐!虽然,大家看到那种很好莱坞很pixar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很…“寒”…

看到那个恐怖的美食评论家叉起Ratatouille塞进嘴里,那味道“呼”地将他带回童年,在玩耍时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回到家,妈妈给他盛过一盘热腾腾的杂菜汤,哦那暖暖的汤和妈妈暖暖的笑容。顿时,他热泪盈眶了,顿时,我也感动得不行了…

…我始终相信,美食的真谛,并不是藏在“二十四桥明月夜”里面滴。

电影里小耗子做出来的Ratatouille看起来精致得不行,所有的材料都被切成半径等大的薄片烤将出来。然而这法式地三鲜毕竟是个平民菜,怕是要切得大块吃起来才够劲吧?而且红椒和番茄炙得软塌塌地去了皮,还怎么切片?更何况是两毫米的薄片。若说是新鲜的没有去皮,怕是上不了台面哦…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疑惑。

看了动画片,我又馋起法国菜来。(顺便说一句,让我们一把捏死那些言必称肥鹅肝的家伙吧)地三鲜式的素菜很难解馋,而且没有好厨子。于是我费尽口舌游说了一大帮子人去吃“煮到死”Bouillabaisse。当然,我多么希望坐在马赛阳光灿烂的海边,吃一碟从巨大木盘里盛出来的,用陈皮和干辣椒慢慢熬出来的红汤煨杂鱼啊!可是柏林离马赛太远,这里没有好鱼没有好佐料,只有好大蒜。鱼么,海鳗烂了,魔鬼鱼柴了。汤么,鲎咸鲎咸,不辣而且温吞吞的。然而,我仍然被这一大盘热情洋溢的乱炖感动了。跟那个恐怖的美食家一样,在被咸到喝下第三杯水之后,我眼前模糊的水雾中忽然出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毛血旺。那是一个缺口的大海碗里,里面被放肆地乱扔进了很多蒜苗和干辣椒,还有红红的鲜嫩的猪血。热泪盈眶地端着这碗血旺的我,坐在磁器口老街上的小馆子里被蹭得发亮的木头条凳上,正在感谢上苍赐给我美食。

劳动人民,随手抓起身边一文不值的吃食,管它是猪血还是小鱼,丢进锅里一阵乱煮。再把厨房里能找到的调料都放将进去,味道越重越好,开胃送饭,还能掩盖住很可能存在的不新鲜的味道。这种情况,古今中外都没有什么不同。而吃客们闻香而动,趋之若鹜,吃完了还要改,猪血变鲍鱼,大蒜变番红花。这种情况,古今中外也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让我们热情洋溢地赞美劳动人民和吃客们吧……

Written by in: 天吃星下凡 |
Oct
10
2007
0

四十年前的今天,那个被叫做切的男人在草窝里被敌人乱枪打死。一年后,巴黎的学生喊着他的名字走上街头。他的脸被无数次地复印在T恤,墙纸,马克杯上。符号失去了意义,被人们用来标榜并不存在的理想。在世界上每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的眼睛悲伤地望向远方,那里是英雄主义者的乐土,也许有狂热的革命者,残忍的杀戮者,还有风流潇洒的唐璜。

今天我忽然想起来这一茬,就把书架上已经蒙尘三年的‘摩托日记’拿出来看了。在电影里,年青的切,俊美的切,羞涩内向的切,在路上。他看见了受苦的人们,他走上了那成为受难基督的第一步。然而,我并不关心这些。解放全人类的梦想,毕竟是英雄们才做的。我更乐意去看那年轻的英雄在路上,流汗,摔跤,背景里还有雄浑壮阔的安第斯山脉和马丘比丘层层叠叠的石墙。对旅行感到厌倦的我问自己,在路上,人们究竟是倾倒于所见的风物,还是被自己的身影迷惑?

让我们象英雄一样念诵聂鲁达的诗句…

让我回归,哦太阳
回归到我野性的命运
古森林的雨
把我带回芳香以及
落自天空的刀剑
草原和岩块孤寂的平和
河岸的湿气
落叶松的味道
活泼的风如一颗心
跳动于高耸的杉树
拥挤的纷扰中
大地,还给我你纯粹的禀赋
自其根之庄严
升起的寂静之塔
我要回归到未曾拥有的世界
试着自如此深处回归到
自然万物之中
我或存或亡,做另一块
石头又何妨,黑暗之石
被河水冲失的纯粹之石

Written by in: 军火库 |
Oct
03
2007
2

夜游神

入夜了,游园,看灯。我们骑车风一样掠过胜利女神像柱,明亮的黄色的灯光让我想起那些关于柏林的黑白电影。

很快,我们就到了蒂尔加藤。 大部分的灯都很一般,倒是夜游让人兴奋。夜色一层一层在树林中铺陈开去。有游人,自行车尾灯一闪一闪的光从黑黝黝的树影后面划过去。我们看到有星星点点黄色的小灯,在树丛中闪烁象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原来是草地上几个布告牌那样的屏幕,近看,也不过是一道光斑闪闪跳跳。那蛊惑人心的,原来还是夜,或是夜里的一点点光。

还有河灯,不是那些不停闪烁的彩灯,也不是那些发出暖和光芒的纸灯。吸引我们的是河湾里一片静静的蓝光,贴在水面上,冰冷黯淡。和那一群热闹的河灯比起来,是说不出的寂寞,说不出的冷落。我们不由得循着河到离这片蓝光很近的地方看它。原来却只是贴着水的一大块蓝色的透明塑料,象极地的冰一样碎裂成块块,有黄色的光从碎缝中透上来,隐约能看见蓝色下面有小鱼游动。是今晚看见最美的一个灯。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Oct
01
2007
0

周末完全柏林指南之娃娃剧

娃娃剧。依然是十字山的周六晚上,江湖气,等等,略过不提。才找到地方,戏就要开演。不过当街的一楼,平常小报铺的所在,推门进去,满当当坐了一屋人。早去的歪在地上的沙发里喝酒。B在人堆里跟我挥手,他们好心,给惯常迟到的我留了位子。

也是典型的十字山,房间简陋到空白,墙上挂了几幅基调黑忽忽的画。场子前面有一个废木条粘起来的框子当戏台,投影仪投了照片到框中,算是娃娃肥皂剧的场景。

他们的规矩是每月一场,一个主题,两个演员 。今次的主题是众人搭热气球游柏林的故事,主角是那个有时候在波兹坦广场有时候在亚历山大广场飘来飘去的热气球。演员站在戏台框子旁边,随着场景的变换,操纵不同的娃娃来演出一幕一幕的活剧。不同的人要去搭那个热气球,从最普通的游客,到欧倍得的形象代表水獭,还有市长大人wowi(是维尼熊里那只蜜蜂猪),heidi klum(一只粉红色的毛毛猫眯)还有borris becker(一只金色的猩猩),大家纷纷登场。如果你只是柏林城中的过客,你大概不会觉得这出肥皂剧有什么意思,然而在座的众人可是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有把手里的酒泼了身边人满衬衣的。

最好玩是戏完了,照例是捐娃娃的时间。这次有三个人带了自己的娃娃来捐。第一个是一只肥耗子,可以把手伸到肚子里操纵的,据主人说已经在她家门厅里趴了十年,今天晚上第一次离开家门。耗子老老实实地趴着,似乎在等待机会能演个沉默的角色。第二个是一直坐着的骆驼,主人讲了个曲折的故事,骆驼大概来自埃及,主人是个皮鞋商,在埃及贩鞋的时候,出货的人押金不够,就搭上了这只骆驼。骆驼跟着皮鞋商来到德国,就一直呆在他家的沙发上,大概也很看见了些不该看的戏码。第三个是一只巨大的老鼠,站在那个废木条戏台上,几乎要把背景都遮得看不见了。这是主人十多岁的时候从老妈那里得来的生日礼物,至于老妈为啥要送给自己女儿一只表情暧昧的巨大老鼠,主人自己也说不明白。大家听了故事,就开始手机投票,决定哪个娃娃可以留在剧团开始演艺生涯。 B和其它几个我认识的人都选了那只把戏台挡住的圆耳朵大老鼠。我不太喜欢这么没性格的家伙,上次选出来一只红色的大蘑菇,那还比较有我的风格。于是我选了第一只肥耗子,因为她一直那么沉默地趴着,大概没人会选她,我觉得她肯定也挺伤心的,就投了同情票。

接下来是唱票时间,大家的短信都被念出来了,结果出乎我们的意料,圆耳朵大老鼠没有当选,票数最多的是那只老实的骆驼。骆驼的皮鞋商主人显然拉了一大帮朋友来给自己的皮鞋押金助威,一条内容是“二号,风骚的骆驼’’的短信出现了很多次,显然是作弊。还有人说‘好不容易有个外国选手,当然要选风骚的骆驼’。于是幸运的“风骚的骆驼’’就击败另外两个娃娃,留在了剧团。我选的那个趴着的肥耗子果然只得了6票。

我动了念头要拿自己的娃娃来捐,因为我有那么多。可是逐个在脑中过了一遍,竟是一个都送不出去。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Sep
26
2007
2

花间一壶酒

在很多年以后,我又看到了中秋的月亮。虽然是在早上看到的,然而月亮很圆,很亮。那橙黄色的,挂在天边的月亮呦。

你们爱我的人们,祝你们中秋愉快。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Sep
24
2007
0

邵氏出品,必属佳片

今天晚上ARTE演‘少林三十六房’,于是我早早恭恭敬敬地坐在沙发上等着。难得有部老电影看哇。

杀死比尔里的白眉年轻几十岁,就是个标致的小南蛮。穿上和尚袍还算眉清目秀,一到情绪激动,就鼓丁暴眼,满脸横肉,简直象泰国武打片里面的主角了。初看时我不禁对70年代人的审美观感到甚是沮丧,然而看到电影快完居然也觉得他很顺眼,简直很有点可爱了。

就是一个苦大仇深熬出头,除暴安良的故事。故事逻辑简单到天真,坏人都坏得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杀了他就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而且那时候的人演电影真是演得卖力,动作表情夸张得可以直接拉上戏台子去。要不是少林寺一房一房花样层出不穷,我几乎没有耐性看完它。拍到三德入了少林寺就很好玩了,学功夫从第一房学起,每一房都有一个新招,就象玩电玩一样一关一关地过。最好玩是头房,头房里练铁头功,院子里挂了几十个沙袋,和尚们从底下穿花般拿头去撞过,撞得一个个金星乱冒,路都走不稳。旁边站一个陪练的胖和尚,手里拿根长竹竿,竹竿头上安着个铁手,铁手颤巍巍地把那些练功的小和尚们劈劈啪啪拍来拍去。看人偷懒就一个大耳光打在前胸,再反手拍到后背,最后还要把人拨拉到沙袋底下去。看主角垂头丧气,那铁手还来拍拍他的胸口,摸摸他的头,好有表情的咧,喜剧效果一下就出来了。后来那个陈凯歌拍无极,谢霆锋那金色的大拇指,原来是在跟邵氏前辈致敬摸?

故事虽然简单,却还绘声绘色,一点不拖泥带水。坏人死了,电影就干干净净地结束,也没有腻腻歪歪的感情戏。朕很满意。净听说邵氏的老电影出了一套修复版,下次回国要买了收起来。

Written by in: 军火库 |
Sep
17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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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完全柏林指南之跳蚤市场

还是从周六说起?睡个懒觉,然后去买菜——那么我推荐柯勒惠支广场。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不是冬天的田野广场,那是因为西柏林已经没有人去啦,如果你要去kadewe,好吧,你这个土包子。。。

如果早上就去了,肚子里空空地喝一杯热牛奶,加了蜂蜜糖浆,泡泡又厚又密,上面不惜血本地洒着肉桂粉。心满意足之后就可以开始逛,蔬菜啦,瓜果啦,香肠啦,奶酪啦,还有零食,还有鲜花。从这头逛到那头,饿了请吃一碗加了驳壳肠的豌豆浓汤。那汤是放在装甲车里面卖的,如果你家在spree上面开派队,可以请他们把那辆装甲车开到你的派队上派发土豆烧牛肉,好拉风!豌豆浓汤好得不得了,味道就象成都的豆汤面的耙豌豆汤,加浓版。一碗下肚新仇旧恨都出来啦。

逛够了回家。晚上的节目,呃,约朋友出去喝老酒,跳恰恰,总之,夜生活嘛,去处很多的,就不用我一一讲了?

当然很晚回家,周日总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吧?起来之后约人骑车去大墙公园的跳蚤市场,你来德国之后就没见过人挤人挤死人了?那是因为你没有在阳光灿烂的天气去过大墙公园。

于是,你又很没有出息地买了一大堆朋克T恤,外婆的茶具,空饼干盒子,廉价太阳镜,陈年老唱片,做旧航海地图,彩色羽毛耳环,仿制设计师椅子,还有厚厚一摞二手书,从人堆里面满头大汗地挤出来。趁着钱包还没有彻底空掉,拉着旁边的人 在街对面的小泰国馆子吃一碗放了很多青胡椒的炒河粉。还喝着那据说只在瑞士才有,却不知道怎么出现在野猪街附近的透亮亮的牛奶饮料revella。

啊,转眼下午就过了一大半。周末总也还是有点正事要做的吧,这就请回吧,明天该干嘛干嘛。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Sep
06
2007
0

鸣谢

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炫耀一下。

亲爱的小凡就要去以色列做他的外交官了。临行前他前所未有地大方着对我说,你到我家来,爱拿啥就拿啥,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于是在他说这话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欢天喜地屁颠屁颠地抗着一个宜家编织袋奔向了他家。

除了一大堆生活用品,比如熨斗盆栽开瓶器之类,我还顺利地掠夺了很多已经觊觎了很久的漂亮宝贝,比如:

用希伯来文拼成我名字的彩色冰箱贴。

还有另外一个冰箱贴,虽然丑丑的,但是上面写了一句很有骨气的话,而且也很符合我家的实际情况:你可以摸摸这儿的灰尘,但是请不要在上面写字。

一个烤蜗牛的盘子。

四瓶画着讽刺民德的政治宣传画的烧酒。

一副1897年美国人绘制的欧洲地图,当然是复制品,现在挂在玄关,进门就可以陶醉一下。

一副埃菲尔铁塔的淡彩画,大概是明信片放大的,因为上面盖了一个硕大无朋的1910年5月的邮戳,左上角还有一张硕大无朋的Republique Francaise十分钱邮票。小凡坚持把这副画挂在我床头上方,因为巴黎浪漫的缘故。那么希望在这幅画下面尽快发生一点的确浪漫的事情。

一副马克思同志的大头像,组成他头像的是全篇共产党宣言:人类的历史就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头下面红色的大字写着:游荡在欧洲的幽灵。

最后要隆重推出的,我的心水:Franz Kraus在1936年为巴勒斯坦旅游局绘制的一副宣传画:请到巴勒斯坦来。画上油橄榄树的浓荫下,耶路撒冷城在落日余辉中放射出金色的光芒。整张画富饶安详,明显流着奶和蜜。值得一提的是,这个1936年的巴勒斯坦旅游局掌握在一些锡安主义者手中。

马克思同志说,小凡同志是个好同志。愿上帝保佑他在be´er sheva找到一个又聪明,又漂亮,又能干的贝都因孩子。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ug
31
2007
0

请跟我念

如果你会江阳城土话:
天黄地绿 小儿夜哭 君子念过 睡到日出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ug
13
2007
3

曾经的那些画

Metropolitan的展上,有安格尔那幅土耳其浴女的黑白版。同一个主题,他曾经画过很多次。这次看到的虽然只是灰色调,却仍然细腻感人。浴女那闻名遐迩的大屁股,我小的时候就很熟悉了。

小时候家里很简陋,妈妈喜欢到处挂一些名画的复制画片稍作装点。沙发上方,镶在有复杂花纹的深色木画框里的是雷诺阿的一幅静物瓶花。我的房间门上嵌着拉菲尔一幅壁画的片断,圣女和一个小天使躺在云端嬉戏,非常应景。书桌的玻璃下面,压的就是安格尔那幅土耳其浴女。有多少次,在和四则混合运算搏斗的时候,我曾唉声叹气地盯着浴女圆润的腰肢和屁股发呆。奇怪的是,我从来没觉得那腰太长,那屁股太大。我想,我一直认为浴女是很美的。

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幅画是在妈妈办公室看到的。她办公桌的玻板下面压着一幅关于希腊神话的油画复制品。画中是溺水死去的伊卡鲁斯,他被海妖安置在一块岩石上面,有着金色海藻般长发和洁白身体的塞壬们,围绕在伊卡鲁斯身边,注视着他那依然英俊的脸,连歌唱都忘记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楚地回想起画中暗哑而狂热的色彩如何似火般燃烧,还有伊卡鲁斯那对巨大的羽翅如何美丽,当然还有那个故事本身:伊卡鲁斯和他的父亲被囚禁在克里特岛上。为了离开,父亲为自己和伊卡鲁斯用搜集来的鸟羽做了两对翅膀,用腊粘结在一起的翅膀就如同真正的鸟翼一般。然而如果飞得太高,腊就会融化了。得到自由的伊卡鲁斯忘掉了父亲的叮嘱,终于能够在空中自由飞翔的他情不自禁地越飞越高,向着太阳飞去。终于,炽烈的阳光融化了伊卡鲁斯的翅膀,他落入海中,死了。小时候的我,总是一边惋惜着伊卡鲁斯才得到自由就失去生命,一边像所有提前知道答案的人那样提出聪明的问题:他为什么就不…?

为了查到这幅画的作者我在网上搜了老半天。这位生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画家叫做Herbert James Draper,wiki上提到他时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们:现在人们已经将他淡忘了。然而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画,不管如何制作简陋印刷粗劣,却还一直留在我的记忆中。

Written by in: Nulla dies sine line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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