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13
2012
4

新年图书

《我们最幸福》是讲北朝鲜的事。一个美国记者采访了很多从北朝鲜逃往南韩的“脱北者”,将他们的经历写成了这本书。

书刚好是我不太喜欢的那种纪实文学腔调,但我还是在圣诞和新年这两个和谐又美好的节日之间把它看完了。看这本书之前我回国出差,刚好遇到金二胖归天。所有电视都在播报相关的新闻,我听到中国新闻播音员沉痛悼念的语调,觉得非常震惊。做为一种畸形的存在,100步的北朝鲜,早已成了50步的中国人民的笑料。我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笑料居然能够得到这么多正面意义的沉痛。我不是没有听过谎话,甚至我自己也有时候满嘴跑火车,可是看到冠冕堂皇的人在公共媒体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下荒谬的弥天大谎,我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我赤裸裸的震惊被身边的人再一次嘲笑为too young too naive。

在电视上看到平壤城哭天抢地的北朝鲜普通人。我很好奇这种哭天抢地里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成分,所以回到柏林就开始看这本《我们最幸福》。看书的过程非常煎熬。人类的愚昧和暴行古今中外都一再发生,程度有轻重,但其实从没有什么特别的新意。因为其没有新意,我本来并不想翻开这本书。即使知道暴行大致的形状,去了解还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我们最幸福》的作者正是通过与“脱北者”的长期沟通,复述出这些毫无新意的愚昧和暴行在北朝鲜结下的恶果。可悲的是,如此的悲惨,在咫尺之遥就已经是轻飘飘的网络中的笑话,而在笑话盛行的地方,几十年前有同样的悲剧在更大范围内发生过,到如今也还在不断上演。所以人真是虫蚁一样的存在,能够创造出这样残酷而无聊的世界。

Written by in: Nulla dies sine linea |
Jan
12
2012
10

新年图书

新年阅读的大事是,买了一个kindle。因为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泪),我的书都散落在欧亚两地各处地下室中,没买kindle之前用iphone的小屏幕看书,差点把自己看成了一个瞎子。

新年里好看的书是何伟的三本:《江城》,《寻路中国》,《甲骨文》。前一阵网上赞何伟的人很多,我跟风下了来但没有看,因为不太爱看“纪实文学”,也因为觉得关于中国,我们自己了解得已经够多了。

但是真正开始看就觉得很好,几乎是一口气读了下来。何伟写书很流畅,所以他的文章读着很顺,我在微博上赞美他的时候,有朋友回复说他的文字有英式随笔的神韵。英式随笔我好像也没有怎么读过,这个说法我不知道对不对,但他的书架构和铺陈都不错,可见写的时候是下了功夫的。而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书内容有趣,而字里行间有关怀。

有人读了他的书,说北京大街上象何伟一样的外国老毛子一抓一大把。听听也说,何伟在《江城》时代(也就是他刚到中国还在四川涪陵支教的那两年)还是个外国楞头,到《甲骨文》时代(大概就是长住北京期间)就成了不太讨喜的那种“中国通”。我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何伟的文化和教育背景,确实让他的诸多关注点,观察和评论都带上了一种可辨识的“外国味道”。但他的好奇心,细致,耐心和思考,是我认识的大部分在中国的外国人没有的。而且当大多数中国人都对身边的普通人和事物漠不关心,对弱势群体更是视而不见的时候,多一些这样的“中国通”也不为过。

书看到一半,跟猪酱讨论反省自己。比如我们生活在异国的中国人,又有多少是象何伟那样充满了好奇心去了解周围环境呢。如果我在德国生活了八年,能变成一个德国通那也很好,但我可不敢这么称呼自己。前段时间在看刘瑜的书,刘瑜讲美国民主的书简单明白也很好看。但作为一个写作者,我不太喜欢她那种粘在书桌面前,闲得无聊就上中文论坛和人拌嘴,吃饭都要依赖中国城香辣酱的态度。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总是不对我的胃口。做为在”外国”生活的人,我更喜欢和佩服像何伟那样带着好奇心和探险精神的,也许还有包容心的人。就像他自己在《甲骨文》中所说的那样,他所关注的并不是报道某个有戏剧性的新闻事件,也不是要改变世界,只是去理解他选择生活的地方和人们,并且将这种理解传递出去。

书还没有看完,这也不算读后感,就是记个笔记。

Written by in: Nulla dies sine linea |
Jan
10
2012
3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当当当

当当当就是… 我又要开始写博客啦。在巴黎过完生日回到柏林就是暗无天日地加班,然后是出差,然后是圣诞,然后是新年,貌似一点没消停就浑浑噩噩地冲进了2012。

在北京我常常听人说起2012世界要灭亡的事,列车出轨也好,独裁者上西天也好,海啸地震沙尘暴也好,大家都能联系好莱坞电影做出像模像样的发挥。回到柏林就几乎听不到人提什么世界末日,连知道2012这部电影的人都很少。最近欧洲状况不太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童鞋们都是一副天马上要垮下来的样子,但德国人似乎因为跟其它国家的糟糕境况对比一下,反倒有了些信心和“爱国情绪”,连欧洲末日的火都没烧到德国人的裤脚,世界末日什么的,更是没啥关系了,乐观主义情绪四处弥漫。因为此刻生活不错,所以不用去想未来天大概会塌下来的事。而北京的童鞋们人人都是压力山大,每天出门烟雾缭绕,仿佛末日审判即将拉开序幕,大家都恨不得地球赶紧哏儿屁,全世界陪我一起了帐。

奥威尔在40年代写1984,结果2004都快到了,北朝鲜这种流氓国家还正大光明地存在着。所以我觉得2012什么的哪里会那么快就来,这个万恶的世界一定会存在到所有的人都受够了为止。那么在此之前一定要摆正态度,像现在每天活得颠三倒四,OCD我的状态就很不好。新年新气象应该是纠正消极的人生观,即使地球马上就要灭亡,我们也要抓紧最后一分钟,好好学习,好好锻炼,好好恋爱,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写博客(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所以,当当当!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Nov
28
2011
17

而立

© seb

躲出去过了一个生日。那么咱也三张了。小时候看到二十出头的姑娘都会觉得人家老,现在想想真是情何以堪。但因为活得“混”,我总觉得自己还是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老着脸皮这样剖析,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在过去的一年中,各种情况都很混乱。比如我屡次在赤贫线上挣扎,掉下去都是被猪打捞上来,这里予以表彰,当然还有坚强后盾河马妞童鞋。混乱之中我也不是不焦虑,但奇迹般仍旧皮实着过得不错。昨天晚上飞先生携伴侣还有当年我心仪的小布同学来家里烤饼干,四个人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干掉了4瓶酒(包括大半瓶30多度的limoncino),在擦眼泪花儿的间歇,我忽然想起来今年这样笑得气也喘不过来的晚上特别多。这真是一件好事情。不管怎么说,鱼尾纹都是比法令纹和嘴角八字纹更有亲和度的年轮。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Nov
12
2011
3

过节

神棍节嗷,天气好得都不象是真的:那个蓝天,那个白云,那个明晃晃的太阳,那个金灿灿的树叶子啊,这是一种蛊惑一种暗示﹣﹣再工作狂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出门啊,浪荡吧!要不,换身漂亮衣服,我们去巴黎?!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有涯之生 |
Nov
09
2011
2

the moment

© seb

终于有一个晚上安安静静坐在家里。晚餐很简单,吃完草草收拾一下。放一张唱片,坐到墙角去看信。这样的夜晚好像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所以让人觉得特别珍贵。又觉得这么一团乱麻似的生活真是让人烦躁,有必要改善一下。

冬天来了,要重新宅起来。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Oct
22
2011
11

the moment

© seb

我貌似是从来没在blog贴过自己的照片?大概对长相没有自信的人都不太喜欢自己的照片。因为左看右看不满意,最后只好怪相机照不出自己的精气神儿,然后又觉得自己其实是“不上相”。用大美人我老娘的话来说,就是“屎屙不出来怪茅司”…

但其实贴照片神马滴,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最近没有时间写blog,照片又很多,所以就文字不够图片凑啦。

那天。在城外玩儿了一夜,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到柏林。天气非常好,大概是冬天到来之前最后一个艳阳天了,我来不及回家就去找seb,拖他陪我逛公园——美丽山约克大街长期废弃的一片铁路被新整修成了一个公园,我还没有去过。我们坐轻轨出门去,一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话务员让所有乘客下车我们也没听见,结果就被开到了轻轨维修站。

其实当时我还在生病,没日没夜地玩下来身体更是虚,在座位上坐不住,只能瘫着。幸好车厢里没人。我们在维修站停了十来分钟,我就瘫在座位上照了十来分钟太阳。德国纬度高,在这样一个初秋的中午,太阳的角度却已经很低了,斜斜从车厢一侧照到另一侧,整个车厢都飘着绚光。好在阳光依然很强烈,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忍不住就要睡着。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Oct
12
2011
8

Et in Arcadia ego

出租车开出成都双流机场。四面是灰尘包裹,一片工地连着另一片。成都的脏带给路过者一种深陷泥潭的绝望。我坐在破旧的车里,难过地想着当初那个俏丽美好的城市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心不在焉地望向窗外,建筑丑怪而粗鄙,路边广告上有各种恬不知耻的言语,“高尚”“豪门”“尊贵”等字眼次第出现,衬着鸽笼一样密集的钢筋混凝土森林,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忽然一个房地产广告在我眼前闪过,确切地说,我看到广告上的一个词:arcadia。这个词出现在小区的英文名字里。为了显得“高尚”和“尊贵”,省城的住宅小区总喜欢套个洋名。我还路过了一个叫做“慕和南道”的小区。arcadia小区中文叫做什么我没看清楚,以五十米为间距迎面而来的广告晃花了我的眼睛。对那片刚刚圈起来被占用的土地,我唯一的印象,就是arcadia这个词。

Arcadia是古希腊传说中的一个地区。与其它向海而生,通过航运发展出城市文明的地区不同,arcadia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内陆,人们游牧为生,在山林草地间栖居。所以,arcadia代表着为世事纠缠困扰的城市动物对室外桃源的美好想象。那句拉丁文写就的挽歌:et in arcadia ego,逐字翻译,是“我也曾到过arcadia”,讲人在死前追思自己的一生,对幸福的留恋,或许还有对放弃幸福的追悔。旧地重游那本书的中文版里,et in arcadia ego被翻译成为“我也曾有过田园牧歌的生活”。arcadia式的田园牧歌,其潜台词不是中式的“归隐”而是守拙与自我封闭。在希腊群岛上坚持放牧为生,拒绝与海洋发生任何关系,也不去城市中追逐虚妄的繁华。这样一个词放在成都逐渐被城市化进程淹没的城乡结合部,真是绝妙的讽刺。

我家那个小区,是成都市区向南扩张时最初建起来的住宅小区之一。据说当时开发商拿地非常便宜,到现在我们的房契上土地属性一栏还写着:仓储用地。为了把城里的居民吸引过来,开发商把绿化率做到极大,以至于10年后的今天,这个小区在荒芜的水泥森林包围下显得象是一片热带雨林。当初我娘不顾我的反对搬到城外去,看中的就是小区的高绿化。她喜欢安静,不愿意住在城里喧闹拥挤的环境里。我们刚搬去的时候,小区周围都是农田。春天油菜花开,四野一片金黄,有蜂农带着蜂箱进驻到油菜花田里,可以直接向他购买新鲜蜂蜜,滋味香妙不可方物。

搬家时我已经去德国念书了,低年级的一个寒假带几个朋友回国玩。我们一路从兰州搭车而下,经过甘南川西而到成都,一路颠簸,旅途接近尾声时,大家都疲惫而邋遢。我在脏兮兮的大巴车上用极其煽情的语言描述小区周围的油菜花田和蜂农,大家脸上都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离家越近,楼房越多。十车道的城市南北轴延长线上布满了房地产广告。小区周围更多的小区被修建起来,还有娱乐城,购物中心,影院,超市。同行的朋友愕然地转向我:“你说的油菜花田在哪儿呢?”

这一次回成都,是陪着老K来参加建筑双年展,双年展的主题是田园城市。某一天有一个讨论会,各位建筑师和建筑界人士轮番发言。中国的建筑师都有深厚的文学素养,很快就开始引用古书中连绵的文字反复定义田园,园林,如何造园,如何创造深远的意境,听得萨尔兹堡乡下吃炖肘子长大的老K云里雾里。终于轮到他发言了,他磕磕巴巴地用奥地利德语口音浓厚的英文说道:田园城市这个事儿,当初在欧洲提出来,是因为欧洲出现了很严重的社会问题。现在在中国内陆鸟枪换炮再次提出来,其实如果不从社会学意义上去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城市就永远找不回属于自己的田园。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雕梁画栋 |
Sep
27
2011
8

Et in Arcadia ego

下面是一篇近期文艺汇报(另外为了让烟囱人同学平衡我要在这里加一句,最近我又是生病又是加班又是出差,总之是悲催得很。电影什么的都是豁出去了抠着时间的牙缝儿看的。嘻嘻)

首先要讲到的是伍迪艾伦的午夜巴黎。

我和我的影院甜心海科同学自从上次看过那部种番茄夫妇的电影后,很久都无法再面对对方。终于我们鼓足勇气再次步入影院,欣赏风评甚佳的午夜巴黎。看完后面面相觑——种番茄夫妇不是烂电影,只是情节格外让人沮丧。但午夜巴黎完全是烂到让人沮丧。海科说,以后咱们约会就喝酒吧,别再看什么电影了。

大家都说,要用轻松心态来看待好莱坞与伍迪艾伦,注重其中的娱乐性,不要跟美国人较真。伍迪艾伦是我心中美国猥琐男的代表人物,在欣赏猥琐男这一点上,我一向不具备出众的幽默感。午夜巴黎充满了口水嘀嗒的意淫味道,我看不出将文化大腕儿如数家珍以及在白日梦里泡妞这类事有什么娱乐性。如果你去过香榭丽舍大街,如果你进过那条街上的路易威登、香奈儿、芬迪以及迪奥大店,如果你感受过这些店里熙熙攘攘的亚洲超市气息,那你是否会觉得这种气息也很有(让人感动的)娱乐性呢?事实上,巴黎午夜神道道的男主角跟香街上手里抓着一大堆名店购物袋的煤老板夫人们在本质上没有 什么区别,他们同样都充满热情,迷恋如雷贯耳的logo,管它是海明威也好,是never full也好。为什么人们看煤老板夫人的时候眼神带着鄙夷,看到鼻子长得很奇怪的美国文艺装逼犯就纷纷露出会心微笑呢?要我说,煤老板夫人们的钱包里毕竟 装满了可以消费logo的钞票,文艺猥琐男们又有什么呢?

海科和我表示难以理解。

而且文艺绝对不应该是搞破鞋的借口啊!尽管有多少破鞋纷纷假汝之名而行,但我们还是应该提倡就算劈腿也要正大光明。新出现的妞才有思想有内涵才是缪斯,她灵性的光辉把旧情人的肤浅虚荣照得纤毫毕现,这些桥段都是骗谁呢。

“消失在午夜”这个古老的命题有无数不同版本的演绎,我最喜欢格林童话里那”十二个跳舞的公主”。在那里,放纵有结结实实的证据,比如磨破了的跳舞鞋。

接下来是伊夫琳沃的旧地重游。

我听说这本书好像是因为董桥非常推崇,但我没看过董桥也没有太多兴趣,所以即使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在纷纷谈论伊夫琳沃,我却为着这个原因对该书敬而远之。我以为其中必然也充满了温吞而拿腔做调的气息。(倒也未必不然)

上周一个加班后的晚上,我去美少年家做客。他做了好吃的烤里脊和迷迭香土豆,我们就着妹岛和世设计的骨瓷茶杯喝茉莉香片,各抽了一根卷烟。然后他建议看电影,我在他的架子上翻找了半天,选中了这部brideshead revisited。

在唠叨这部电影之前我要先讲讲美少年。这个孩子若是在中国,大概就会被叫成潘安哪宋玉啊御弟哥哥之类,总之非常俊美,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而且尽管 他热爱玩乐,但在最喧闹的夜店里也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的忧郁气息,这种气息像温润的光辉将他包裹起来,让他像是从上世纪打柔光的电影中走出来的人物。我 们认识的那个晚上,他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背后是一轮圆月。他长长的四肢蜷在一起像某种植物,棕色的头发服帖地从鬓角分开,分缝直而整齐,微微卷起的地方 反射着月光。早晨我醒来,他依然保持着同样姿势坐在同一个窗台上,手里捏着吸了一半的香烟。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既是忧伤又是无奈的神情,我 顿时五雷轰顶地魂飞魄散了。美少年热爱漂亮衣裳,他有几十条裤子,按色彩从深到浅排列。他常常抱怨如今欧洲的男人们失去了穿衣的传统,不再懂得如何打扮自 己,很多人连领带都不会结,更别提色彩与质地的搭配了。他自己喜欢复古老派的设计,有一个很大的遗憾是现在很难再找到以前那种用针别在衬衫上的硬领。 有一次我们午餐约在kadewe的顶层蛋糕店,他出现的时候穿了一件裁剪合度的白衬衣,打着一个蓝紫色的双层真丝领结。蛋糕店里那些衣着本来已算考究的中 产阶级老头老太们被他这么一衬,就像一袋一袋的活体土豆。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很喜欢旧地重游这部电影。尤其喜欢里面的男主角。他说,“当我从伦敦回来,我就会像查尔斯一样”。他这么说了,我不由得格外留心男主角的扮演者,发现他们眉梢眼角真有那么些相似,不过美少年更光洁一些。

而当我看完了电影再兴致勃勃地去看书,就更发现查尔斯与美少年的相似。不止是相貌,更加上那种做派。特别是在牛津的时候,年轻的查尔斯仗着青春美貌 有恃无恐地挥霍与享乐。华服美酒,深宅大院,在各种琐碎奢侈的细节中消磨时光。查尔斯提到自己拥有过一个死人头骨(从医学院买来, 放在一盆玫瑰花里),死人头骨的脑门上用拉丁文刻着“我也曾有过田园牧歌的生活”。查尔斯在和“五陵少年”塞巴斯蒂安结识之后,疏远了以前那些中规中矩的朋友,品味也慢慢改变,开始喜欢这类华而不实但拥有魅力的物 品。这个头盖骨似乎定下了整本书的基调。et in Arcadia ego这句话总让我想到书中和现实里的美少年们。他们的青春转瞬即逝,带着温柔的忧伤与无奈。这句拉丁文是一种memento mori(挽歌?),提醒人们死亡的不可避免与近在咫尺。不止是死亡,还有厄运,年轻美丽充满了生命力的人们无可挽回地将自己推进深渊,决绝而且雷厉风行。但旁观的人看来也并不觉得如何惋惜。毕竟他们曾有过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看过书之后,不得不说旧地重游的电影版是很烂的。但同样是烂电影,它却不象午夜巴黎那样让人难以忍受。大概是少了那股子粗鄙的气息吧。

最后是周末和seb一起看的梦童失魂夜。

导演是导天使爱美丽的那个人。让我吃惊的是,这部片子里那些怪异的衣服都是jean paul gaultier设计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也很正常,法国电影嘛!那些像是给纠正腿部畸形的病人穿的厚底大皮鞋很讨我喜欢,如果能够买得到而且价格 公道的话,我也不介意买来做过冬的靴子。

片子很鬼马,场景虽然暗黑,但基调还是温暖的。不象旧地重游虽然充斥着香车美人,但内里却清寒无望。所以关于梦童失魂夜就没有那么多好唠叨的。我想来说说梦本身。

以前常常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怪梦,梦中的情形总是极端超自然反人类,我喜欢刚睡醒的时候在床上高声复述梦境,让同宿舍迷恋弗洛伊德并且热爱解梦的姑娘欣喜不已。但这两年做梦越来越无聊,基本源于现实生活,白天遇到的人和物晚上又出现在梦里,就像把白天吃的甘蔗晚上再嚼一遍,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疲惫不堪。那些色彩怪异的云和匪夷所思的动物很少再出现了,我也不再经历各种奇遇和幻境。难道这就是老之将至的征象吗?看来我应该学习电影里的变态科学家,抓一堆小孩儿来让他们给我做梦。

…………………….我是做怪梦的分界线…………………….

才在抱怨梦境无聊,我就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有侦探,秘密警察,还有充满幽默感无法无天总是能逃出天罗地网的坏蛋(当然是我)。又惊险又刺激。很是过瘾。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Sep
26
2011
6

wir versprechen niemandem einen Rosengarten

Heute, Shanghai. Grau und grau und grau. Aber verglichen mit Chengdu ist das immer noch eine klare grau, die mich an Berlin erinnert.

Wir fahren von der Flughafen in die Stadt mit der Autobahn. Der Weg war lang. Wir fahren von der Hafen vorbei, hunderten von Kräne standen dort, auf den Fluss Huangpu sah man Boote, eins neben einander. „Häfen faszinieren mich immer,“ sagte ich zu K. „irgendwie aufregend.“

„Ja“ er antwortet „weil du Fernweh hast.“

Habe ich das noch? Ich frage mich. Die Entfernung. Die andere Welt. Die Fremden. Das Ankommen und Abfahren. Sind sie immer noch so reizend wie vor einige Jahren? Fernweh haben nur die Leute, die neugierig sind und die, die leidenschaftlich sind. Aber neugierig beinhaltet das Wort Gier. Und leidenschaftlich ist mit Leiden verbunden. Ach… Deutsch ist so ein interessante Sprache, als ob man nur die Sprache beherrschen müsse, um klug und weise werden zu können. Schön wäre es.

Mir ist die Lust auf Fernwelt entgangen, zu mindest in diesem Moment.

Da kamen wir von den Wohnblocks vorbei. Die Türme, tausenden von Menschen wohnen darin. Jede Familien besetzt eine winziges Fenster oder Balkon. Wäsche hängen überall. Die Türme sehen aus wie Bienenstock. Die Individün sind dort spurlos verschwunden, ohne Würde, ohne Freude.

Aber andererseits frage ich mich, wie kam ich darauf, das Leben der Anderen mit so einen Gottesperspektive zu betrachten? Habe ich nicht auch in so einen Bienenstock gewohnt? Ich war furchtlos damals. Hatte sogar Fernweh. Ich war ein herzlose glückliche Individuum. Damals.

Als ich heute K am Flughafen sah, lobte er mich. „Du siehst gut aus“ sagte er „eigentlich immer besser.“ Dann hielt er kurz und sagte bedenklich weiter. „Aber traurig siehst du auch aus.“ Ich brachte fast in Tränen aus, könnte mich Gott sei dank gerade noch beherrschen. K hat immer so was väterliches, vor ihm bin ich schwach. Und zurzeit bin ich so wie so schwach. Die endlose Reise erkrankt mich. Die Baustelle. Der Staub. Der Verkehresstau und der Lärm…

Ich brauche ein Glas klare Wasser. Ich brauche ein Röschen. Ich möchte ein Stück zarte Liedchen. Um unter diese graue Himmel zu überleben. Vielleicht das ist wirklich zu viel verlangt.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Powered by WordPress | Theme: Aeros 2.0 by TheBuckmake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