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17
2025
0

继续登

前面跟听听解释,之所以把“鉴登笔记”从她的留言板贴过来,当然是因为我是个仓鼠,但也是因为我想再深入一下。

男人的登固然令人厌烦,且给大家的日常工作生活带来种种不便,但活到这把年纪我也学会了不再介怀。想再深入这个题目,是因为意识到既然大家共处于同一个结构体系下,女人是被塑造的,男人是被塑造的,登,同样是被塑造的。

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引述波伏娃评价乔治桑的文字。她这么写:

可是乔治·桑让我气恼,年轻时我欣赏她追求独立、如饥似渴地阅读和学习,喜欢她四处游荡的活力和果断的行事风格。在不得已缔结了一门愚蠢的婚姻后,她勇敢地出走巴黎,重起炉灶,过起自食其力的生活。

后来我又崇拜她充沛的精力和强大的创作力。但她给自己戴上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具,这就让我恶心了。情人众多也好,移情别恋也好,撒谎也好,做了又如何呢?但不该摆出一副热爱真相的嘴脸,嚷嚷什么诽谤,非把自己当圣母。她号称对所有情人都是“母爱”,一边跟帕杰罗上床,一边说什么两人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缪塞。然而母爱并非她所擅长,她自己的女儿就讨厌她,女儿的整个童年,她都极尽侮辱女儿之能事,管她叫“我的胖妞”,拿她当个傻子;她用喋喋不休的唠叨扼杀女儿的一切想法,只给她一点“有条件的”爱,这让孩子恐慌不安,因为情感的安全对孩子而言极为重要。三十岁时,她就摆出一副被生活摧残却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姿态,实际上她蛮横地让周围的人都围着她转。我最不能原谅她的,是她经常对自己的内心世界进行伪装,把自己的任何行为都树立成道德楷模。她的谎言如此彻头彻尾,连她1848年的表态在我看来都颇为可疑。

下面有人评论说:

波伏娃骂得越狠,越说明她把乔治桑当作一个“可能的自己”来审判……这份刻薄,最终是一种自我警示。

波伏娃骂得好,评论也评得好。最近我也常常这么“自我警示”一下子。

因为工作的原因,免不了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搅到混乱的权力关系中,如何自处与待人变成了很重要的课题。亚里士多德说人是政治的动物,要与她人生活,才能实现自己的本性,而我正好不太擅长与她人生活。

倒也不是说我有什么反社会人格,就是不太擅长与人合作。曾经看到过一个关于旅行的有趣讨论,把那些在旅行中完全不参与制定计划的人叫做尸体。我的旅行人格同时具有人尸二象性。如果对方不擅长规划行程,我P人属性马上大爆发,目的地、酒店、活动、餐厅,从大纲到细节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旦对方显露出做计划的意愿,我就会立即坍缩为完美的尸体,让去哪就去哪,让吃啥就吃啥,主打一个不给组织者添堵。不管是当指挥还是当尸体,我都很少跟同伴一起制定计划。大概比起劳心劳力或完全交出主观能动性,聆听、协商、让步、最终达成共识这个复杂的过程对我来说太陌生了。

不仅不善于跟人合作,我也没什么领导能力。前阵子听飞先生聊起他儿子,我才意识到这样的性格可能跟过早入学相关。飞先生的儿子是9月出生的,学校今年开学的时候虽然还不满7岁,但因为差得不远,他可以提前入学。飞先生夫夫对此感到非常犹豫,今年就入学,儿子会比全班大部分同学都小一点。如果等到明年,就又比大家都大一点。如果是我长大那个环境,家长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家宝贝尽早入学,提前站在起跑线上。但飞先生看了大量育儿理论,说小学时期是儿童大脑发育的关键阶段,差几个月,孩子的注意力、理解力、表达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都会有很大区别,大一点的孩子在心理和社交方面都成熟一些,而且因为年纪稍微大一点,个子往往也大一点,就很容易锻炼孩子的领导力。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自己吊儿郎当的气质哪儿来的了。5岁就上小学的我,一直是老师口中的“梦壳壳”,“自由散漫”四个字简直刻在班主任们给我的期末评价里。虽然成绩并不差,但班长团支书一类彰显领导力的职位从来跟我都是绝缘的。

这样一个不太擅长与她人生活的我,走入社会十来年,满脑壳包的场景当然是常有。而随着年纪渐长,再用“不太擅长与她人生活”来解释那些满脑壳包的场景,就很有点被波伏娃批评的乔治桑那个味道了。然而要尊重别人,要对人真诚,这些三岁小孩子就听说过的道理,到底如何才能知行合一地运用于中年人生活中的各种场景,这么高级的知识该到哪里去学习?自从有了自己的事务所,我常常感慨,学校里天天就是学怎么做设计,但报价怎么报、合同怎么签、财务怎么算、人事怎么搞、如何宣传自己,这些知识到哪里去学?再到后来即使这些事情都带着满脑壳包摸索了出来,问题又大道至简地回到了亚里士多德那儿,在一切的纷繁芜杂中,要如何面对自己和别人的傲慢与偏见,理智和情感?

人生真是一场修行呐。对天赋有限的人来说,每走一步都需要动脑、用心、有毅力。耍小聪明或寄希望于运气,最终也过不了那些该过的坎。道理如此烂俗,写下来更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但人到中年,个中感受很是痛切,不写下来又不行。雯子说女的要少反省自己,我倒觉得这也算是生而为女的优点吧。多反省一点则少登一点,人生的路,走起来心里也舒坦一点。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Aug
08
2025
4

等登等灯

前阵子听听写电影笔记,又提到了一个老派观影理论:“我这一代的观众是被‘男人电影’泡大的,所以觉得一部以男性为主角的励志电影里,女性的戏份越少越好,实际上,整条女一号线删掉也无损这部电影的好看。”

这个理论我很熟悉,甚至一度也接受过:老登电影里女性的戏份常常拖泥带水,确实非常影响观感。

但这次再听她这么说,讲的又是那种我听了故事梗概就不想看的老登片,所以我忍不住回复她说:

就是,我仔细想了一下在老登片里女性越少越好这个老生常谈…这个话我听了很多年,说不定有时候就是你说的,我也一直都有点隐隐约约地不舒服,但我说不清楚是为啥,因为你要说我有多喜欢老登片里那些女性情节线吧,那也没有,但我还是不舒服。

这次趁你这么说,我又想了一下为什么我会不舒服。我觉得首先哈,虽然我也不年轻了,但我一直也都对老登片作为类型不太感冒,感受不到里面的激情澎湃。我倾向于认为,老登片讲不好感情线,是因为老登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别扭的存在,感情啊人性什么的都是老登的对立面,硬要讲就会很奇怪,很尴尬。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我本来想说类型片最好不要混入感情线,但后来想想不是这样的。比如我拍个体育励志片吧,举例比利简金痛扁老登的爽片,中间混入感情线大概率不会引人反感,而是会让人物塑造更加丰满立体。对吧?所以问题还是出在老登身上。

听听回复说:

你说得很对哈,“老登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别扭的存在,感情啊人性什么的都是老登的对立面,硬要讲就会很奇怪,很尴尬。”就是老登本来就是男性社会构建出来的“典型”,符合我们对“男性气概”的认知:人狠话不多,就是干。你非要他有感情,那肯定很尬嘛。

我非常明白我在这一点上是受了“brainwash”的,比如我不太喜欢看男性感情多么丰沛的戏,我的固有印象是,“话多的男人屁事多。”而且这个点是得到了我在生活中的一些经历的印证的。

也就是说,在目前的社会和文化构建下,一个雄性,要想把他塑造得不登,他必须得是个年轻人。一旦到了年纪,他就必然是个登。与其他是个loser话痨登,我确实还是情愿看他是个实干而话少的登。(而且我发现,因为个人取向,我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纠结,反正我又不会跟他们耍朋友过日子。啊,感谢苍天呐。哈哈哈。)

作为一个跟各种老中小登都耍过朋友的人,我听她这么说自然立即要跳出来找补一下,于是我说:

对,但我不理解的事情是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老登片。人狠话不多有啥好吸引人的啦?!当然也不是说我就喜欢话多的登,反正只要登了就很烦人了。当然我也看了很多登片,情节搞得比较好的话我也看得很开心,但年纪越大,看到这种严肃的人狠话不多的老登,越容易笑场。就莫名其妙觉得他们很可笑,什么跟什么啊。

其实我后来发现,女的人狠话不多我也很难喜欢得起来。就,人为什么要狠而话不多?这个状态就给人有很大心理疾病的感受…

听听回复道:

我非常喜欢人狠话不多就是干的情节。生活在我们四川,有时候你会被一种叫做“嘴嚼”的情况折磨得欲仙欲死。还有就是说了一大堆,根本不行动的人,我也觉得很反感。我个人是很偏爱实干家的。四川人嘛,本身嘴子也多。

我不知道这个状态是不是属于心理疾病,也许是?但无所谓吧。

另外,我不信你能受得了话多的老登!

她这么一说我秒懂!我有一个不算很登的川籍男性友人KFC,他常年用怪物史莱克里那头驴作为自己的微信头像,这人什么情况大家可想而知(btw他老婆的头像是史莱克里最后跟驴子在一起了的那条吐火龙哈哈哈哈哈,就,非常四川特色了吧),KFC经常在跟我就某些事情展开讨论并最终放弃后摇头感概,说你这个女的嘴怎么这么嚼!我的段位大概就是这样。于是我回复:

哦对哈!我忽略了这个情况!四川确实出叫驴,我自己也是一个嘴很嚼的女的!老登们都很受不了我。从这个角度我可以理解生活在一个叫驴含量超高的盆地,对人狠话不多的向往!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是离开得太早,没有在四川被生活捶打过!

我受不了话多的老登!但我也受不了话少的老登!任何形式的老登我都受不了!

于是听听问:

关于这个“登”味,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该怎样判断登味呢?

我自己的话,我会想,如果这个故事性别反转一下,我有哪些地方喜欢或者不喜欢吗?比如这部电影,如果性别反转,我估计只会喜欢翻倍。反过来说,这是个话唠老登片,那性别反转,大概率也不会让主人公变得更加可爱。

哦这一来就引出了我的长篇大论,我兴致勃勃地搞了一个鉴登笔记:

登味!嗨呀!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撒!就像有些incel是“鉴茶鉴婊”大师一样,我就是鉴登大师!

登,学术一点说就是toxic masculinity,有毒的男性气质,关于这种气质有很多书籍,我可以开出一个漫长的书单。但是咱们不搞学术!在日常生活中登是一个更宽广的场域,比如我们川籍老登,在展现出他们隐藏或显露的有毒男性气质之前,就因为他们极其差劲的皮肤管理、毛发管理、身材管理能力和穿衣品味“等登等灯”了。当然大家也可以觉得一个男的外形丑陋说话一股子蒜泥韭菜味,但内心善良尊重女性就不登了,但这是错的。忽视外形管理本身就是性别特权,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不懂也可以去看书,也有长长的书单。

我鉴登方面的造诣在来到德国之后有了长足的进步。德国老登们经历了几波女权运动和自启蒙运动以来各种社会思潮的冲洗,登味被“文明社会”的基本行为规范约束,对一个初来乍到的东亚女性而言迷惑性非常强!我现在刷社交媒体看到那些跑到德国来赞扬德国“高质量男性”的发言总是无语问苍天,常常忘了自己当年在国内只能date女的,一到德国来男的就可以了的往事。哎。

那么就来讲讲“迷惑性”这件事。排除掉那些什么阶级啊国族之类的交叉性元素——不是因为不重要,而是因为连这些都考虑在内的话那太复杂了,那就真的是在搞学术写论文了——咱们今天主要从政治倾向上来说说那些仪表堂堂行为得体但仍然等登等灯的登,政治倾向是个复杂的光谱,但我们暂且简单粗暴地把他们分成右登和左登。

右登比较简单,先拎出来分析一下。代表人物就是德国现任总理,除了头发不多,总体来说还算是个仪表堂堂的老登吧!personally我不认识他,但我follow了他经过PR团队精心打造的总理个人insta账号(要说这也是个重大事故,因为我follow的是默克尔,但后来默克尔不参选了就变成了社民党老登,现在又变成基民盟老登,一打开Insta就给我添堵),anyway,这个账号的作用是搞好党群建设,特别是拉拢年轻人,所以你看他也经常吹嘘政府内阁有将近半数的女性领导人,说一些支持女性的空话屁话。看他那个风度翩翩的样子,你也可以想象他在日常生活中会给女的开车门,进屋的时候让女的先走,etc,etc,老登这些伎俩我不care也不熟悉,但想了解总可以参考一下好莱坞那些小鸡电影。实际上这个老登搞了些啥呢?竞选的时候全男班底、公开反对男女配额制、反对职场性别平等法、不支持将婚内强奸入罪。所以右登基本就是披了个文明社会的皮,内心向往中世纪,一有机会他们恨不得马上成立基列国。一旦通过鉴登6级考试的朋友们,跟他们说三句话就能闻到基列国那股子蒜泥韭菜味。

左登就麻烦一点。他们里面的代表人物我现在立即能想到的就是天才女友里面的Nino——btw书里莱农那个老登前夫也是一个右登代表,但那个人作为学术右登,又比商界右登(德国现任总理我觉得在划界的时候更多是商界右登,还不纯粹是政界右登)更有迷惑性一点,我常常在小红书上看到有些女的说这男的有啥不好,有钱有地位有教养还爱女主,我…哎…不说了——Nino的迷惑性有书为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家也没觉得这个描述有什么夸张,我们东亚女性又有爱nerd的传统,小红书上大把大把的人都觉得年轻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Nino肯定是要栽进去。我会不会栽进去?26岁前大概率也会吧。这类左登,特别是学术左登,他们对于“文明规范”的认知不完全是教条式的,多少经过了自己的思考,是主动做出的政治判断和选择,所以他们对女性以及社会中它者的尊重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自洽的。但这种人你就得去看他真实的行为:他在两性关系、职场、生活中具体的表现,然后你就会发现大部分的左登,或者学术左登,他们在真实生活中的表现还不如有些实诚的右登,右登做事虽然不会经过多深的思考,但既然社会都觉得是准则了他也就做了…左登则往往鸡贼得多。经常跟我吵架的格格巫的基友就是这么一位人士,都还不到做不做家务的层面,他那个mansplaining的劲儿叫一个足,以至于格格巫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困惑他基友到底怎么就得罪我了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他在大街上吵成那样,我仔细想了想他的那些发言内容有什么大问题呢?没有。但滔滔不绝的发言本身就是个问题,还插我的话,找死。

简单地概括一下大概就是上文这样。我们再从现实生活回到文艺作品。文艺作品中的人狠话不多登为什么会被我说成是有重大心理疾病呢,是因为人就是社会的动物,我们能创造物质和精神文明是合作的结果,一人仗剑走天涯要么就是ego太大,要么就是受了什么打击发生病变了。我们愿意欣赏这样的文艺作品,说明这个疾病不是个人的疾病,是社会的疾病。性转成人狠话不多女的我会不会欣赏呢。我觉得要看。我鉴登的能力如此之强,以至于都是讲女的,甚至都是讲一个女的有多狠,但后面的创作者是登还是女的,是没那么登的男的还是已经登化了的女的,我都能很快辨认出来。那种登里登味的故事,即使强制性转了,我还是欣赏不来。

噼里啪啦讲了一通还觉得不过瘾,消停一会儿又去补充道:

说到左登我还要补充一点。我刚才说的只涉及到左登们知性不合一的方面,就仿佛他们只是行为上不自洽,理性上多少还是OK的。但现实远远比这更复杂,段位稍微高点的左登,非常善于利用知识为行为辩护,轻易就可以把人绕进去,最臭名昭著的当然就是那群法国登。福柯什么的对恋童癖的辩护之类的。我今天看到卢迪内斯库跟德里达的谈话录中关于抽烟的争论,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我把这段话引在下面:

卢:每次去美国,我都会感受到一种可怕的暴力。让我讲一件我见到的真事。一次小聚会上,我看到我们的朋友Yosef Hayim Yerushalmi不得不离开教授的办公室,仅仅是因为他想抽烟,而那个地方不允许。我觉得把吸烟行为排斥在外的做法非常可怕,这种在公共场合区分为吸烟者和不吸烟者的“差异”(而非延异)标识,是一种让我觉得无法接受的割裂。

德:不要忘了,我们在法国也通过了类似的法律。

卢:确实,但谢天谢地,这项法律在我们这里执行得没那么严格,我认为这需要归功于法国大革命和我们的共和理想,它重视的是包容每个人本来的样子,而不是让他按照别人期待中的样子发展。

登吗?登吧!我跟上面提到的基友其中一次争吵就是因为跟他一起在大街上走,他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拿了根烟出来就开抽,我开始只是很礼貌地表示一下我是介意这件事的,结果人随地大小爹了一堆生命政治啊有的没的,这种贱登不被骂到狗血淋头,姥子不配被称作四川婆娘。

听听再打开网站,被我激动的长篇大论搞懵,回复道:

你说得非常对!!左登的迷惑性极强!而且不分男女!我记得我当年有过一个大迷惑,就是Metoo运动刚起来的时候,法国一堆老一派的女影星跳出来说,“咦!这岂不是禁绝了成年男女之间的撩拨游戏嘛”等登等灯。

我当时一听就觉得,你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说这个?但正如你所说的左登,你也不能说她们说的没道理哈……毕竟“法国大革命和我们的共和理想,它重视的是包容每个人本来的样子,而不是让他按照别人期待中的样子发展”(这说辞实在令人无法反驳)。

后来,我还看了一本书叫《同意》,把我气得炸了肺。书的内容就是一名14岁的少女如何被一个文艺老毕登勾引,然后她在自己成年后回顾这件事。我感觉作者直到今天其实仍然有时候是矛盾的,因为她说,当时就是青春期的她明确地表达了同意,是她反抗她的母亲,投入了老毕登的怀抱。但成年的她回想这事,只觉得恶心。

她母亲也属于受了左登的巧言令辞,面对青春期的女儿的同意,无法表达能够说服女儿的反对意见,真的就认了……(我又气炸了肺)。此时,只有非常右登的亲爹,暴跳如雷地差点去打了变态老毕登。(所以很多时候我是真的觉得右登比左登稍微好一丢丢……)

我这个人,鉴登能力绝对是没有你那么敏锐。经常受到左登话术的迷惑,无言以对,只想躲远点,或者暴打对方。

我自己当然不会觉得右豋比左登好一丢丢,但左登更招人讨厌是不争的事实,这事儿要说清楚估计真的只能写论文了,我只好避重就轻地补了几句:

我觉得我也是被这种话术绕进去太多次。如果只是大家讨论问题,类似metoo啥的,可能绕进去了心中略微不爽但过后就忘了。但如果有个人在你对面喷烟嘴巴还死嚼,那肯定就不一样了嘛,那肯定就会想,等一下,你再说一遍?咱们今天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其它事情不用干了。那些架也是这么吵起来的。吵多了,鉴登能力也就进步了。

话说回来,我前面那个抽烟的例子里面抱怨的人也是个女登。但我对女登的意见还是没有男登那么大,在这件事情上我承认我不是很客观。

因为网站搬家,好几次内容虽然找回来了,但和朋友们的讨论却永远丢失了。互联网虚无缥缈,我们的回忆被写在云端。这既是事实,也是某种精确的隐喻。听听仓鼠属性没有我这么强,所以贴过来留作纪念。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ug
02
2025
4

Menke的最后一课

Christoph Menke是阿多诺的学生,格格巫的老师,也属于同代际的德国学者中最有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之一。所以他退休前的最后一课格格巫颠颠儿地赶到法兰克福去捧场,我因为要去看工地,顺便也打了个酱油。

最后一课,Menke决定要讲讲institution。因为我不太清楚这里具体应该把它翻译成制度还是机构甚至是更狭义的学术机构,所以就直接继续用institution这个词了。开讲之前,歌德大学哲学系现任系主任致了一个简短的辞,讲了一些场面话,介绍Menke学术贡献,顺便提到闹肺炎的某个时间节点上,系里新生人数、学术活动数量和毕业率都降到历史最低,他惊慌失措地跑去问时任系主任的Menke怎么办:“如果咱们这儿是个企业,现在就在破产的边缘了。”Menke不慌不忙地说,咱们这儿不是企业,该干嘛干嘛。这话一出口,全场听众都会心地笑了起来。Menke借这个话头开始自己的最后一课,institution的全面企业化是当今社会不可避免的现实,为什么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以及,到底什么才是Institution呢?后面省略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小时哲学分析。

我自己是很疑惑的。现在形势很严峻这事我懂,但为什么Menke作为68一代的传人和批判理论的继承者现在会跳出来捍卫Institution?他援引了右na派zi学者Arnold Gehlen和阿多诺在60年代的一系列辩论(这些辩论在油管上也能看,我看了几段感觉很神奇,60年过去了,世界并没有变好哪怕一点,他们争论的所有问题今天仍然也都是巨大的问题)来说明来自Institution内部对Institution的批判是Institution得以存续和更迭的重要原因,也属于Institution的一部分。这种反思和批判跟民粹主义和经济主义者们对Institution的批评和反对是根本对立的,而后者也完全无法成为进步的动力。

………………………..我是后记的分界线……………………….

这是2月的红薯。因为字数的限制浮皮潦草地记录了一下,最近添了一个iPad,从装备的角度来说比手机方便打字,又比电脑轻便,希望以后可以更加勤劳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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