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8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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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上海

(上周记)

标题来自与高小姐的谈话,她说,你现在就是在弄北京了。我说,对,但是偶尔也弄一弄上海。

单讲吃喝玩乐。住在D老师家,好多年没走过的赤峰路。当初天天走的路,结果是几乎没什么印象,我的选择性失忆真是强大到无法控制。而D老师是好nice的人儿,我们晚上剥山核桃吃,说了好多话,还有嵊州的香榧子!

和六椽栿的强人们一起逛上博,鸭梨很大…卡车和土豆两个人可爱到极点,我们在所谓的“丝路钱币馆”看游牧人民做的五铢钱,她们居然翻出一本讲中亚古文字的书来对照钱币上的铭文,还可以念出来!

这个钱币馆很诡异,听卡车八卦,说这些钱币都是杜月笙儿子的私人收藏,全数捐给国家后换回了杜家的旧宅。不过我不知道我们一向精刮的“国家”这笔生意是否做得合算?杜维善收集的钱币品相太好了,一看就不是丝路上那些餐风露宿的流浪者散落的物事。中亚国家的钱币并不少见,而我早就被欧洲博物馆强大的收藏和清晰的布展宠坏了…并且这个收藏里面没有孔方兄的踪迹,丝路上没有中国人吗?老老实实叫中亚钱币馆有什么不好?小小一个钱币馆的名字就反映出中国博物馆可悲的现状:研究人员缺乏,不负责任地夸大噱头,布展没有脉络堆砌杂乱,blablabla… 还好有卡车和土豆这样民间高手的陪伴,她们讲起中亚国家的历史如数家珍,告诉我钱币上铭文和纹样有什么讲究。从卡车那里我知道,中亚游牧民族更迭频繁的杂乱历史,因为没有文字记载,除了在遥远的中国或希腊还留下些许描写,都只能通过这些小小钱币来铭刻了。

然后我们走马观花地看了书画馆,家具馆和雕刻馆,就跑下楼去看利玛窦。这个展跟楼上那些常展真是天差地别。上博的常展展品已经很好,但只是象个可供参观的仓库一样把宝贝晾出来,真是太看得起我们这些普通参观者了。我们稀里糊涂地看过一遍,偶尔从标签或落款里辨认出一两个名字或地方。出门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记忆就模糊成一片,兴许还掺进了蟹粉小笼和油豆腐线粉汤的味道,忘却了“到此一游”的目的。而利玛窦的展一看就是有头脑的人布的——利玛窦只是一把钥匙,用它来打开一扇门,门里是有关那个时代东西方政治经济宗教艺术的种种。条分缕析,并且有详细的介绍。即便只是吉光片羽,出门时我觉得自己有象读到一本好书那样明亮的心情,难道博物馆不就该是这样吗?

然后去高小姐可爱的书店“渡口”拜访她——说拜访真是惭愧,还蹭了她的咸肉菜饭来吃。安静的窄的两旁栽了树的路,小院子,白色的书店,有好书,咖啡和木头地板。附近有小馆子,有睡了很多美女的帅哥明星开的时装店,还有一个水产市场。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哇?我要说,我非常喜欢象高小姐或是六椽袱这样有态度又有情怀的人儿们!虽然我常叽叽歪歪地抱怨回国的种种,但想到毕竟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人们都在这里热情地生活,我的心情就回复北京太阳天儿的灿烂了!

而咸肉菜饭的秘诀是要放很多猪油,之后就真的很好吃——而且对于我来说,它依然可以被归入清淡吃喝一类。所以我介意的不是油,我介意的只是使用油的方式和态度。其它事情也可以此类推。

因为上海的高楼更密集并且不象北京那样严格规定朝向,车开在内城高驾路上时,我还象很多年前一样觉得自己是置身赛车电玩的背景中。去渡口书店的路上,经过被彩灯照得花枝招展的马勒别墅,我忽然很无语地想到,谁若是住在隔壁就杯具了。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有涯之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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