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n
03
2007
4

诵书人

直译书名,应该如此吧。Vorleser,国内翻译成“朗读者”,又或者“生死朗读”,台湾人秉承一贯的琼瑶姑婆作风,译做“我愿意为你朗读”……

书是小飞去年夏天借给我的,当时我读完“风的阴影”,有些失望,有些意犹未尽。小飞翻箱倒柜找出这本“诵书人”,当时并没说太多,只说,万一你喜欢呢?结果我翻了几页便搁下,每次小飞问起,我就顾左右而言它,或者直接说:你知道,我读德文慢嘛。

结果前几天拿起来,竟是不能释手,交图的当头,还每天晚上一个多钟头,把它读完了——是这两年难得遇到的好书。

作者Schlink博览群书,却并不炫耀技巧,老老实实地讲了一个“莲子羹”似的故事。我所谓的莲子羹,就是说表面上看起来光滑平静,一大口喝下去喉咙烫穿那样的物事。故事中的“我”,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谜一样的中年女人。“我”慢慢长大,“我”不再像最初一样迷恋她,然而有一天,她消失了,给“我”带来痛苦。再见她是在法庭上,“我”成了法学系的学生,旁听对纳粹军官的审判,而她,居然在被告席上。随着审判的开展,“我”慢慢了解她,她为何去集中营工作,她为何当初不告而别,她为什么要承认本来并不都属于她的罪行——“我”爱过的汉娜是一个文盲,她竭尽全力掩盖这个事实。她所作的一切,只是因为羞耻。汉娜被判终身监禁。“我”继续着自己的生活,然而汉娜无处不在,平静的生活潜流暗涌。此时,阅读是一个出口。“我”重新开始读奥德赛,深夜的阅读让人疲倦,然而放下书“我”仍然不能入眠。于是“我”开始大声朗读,并将自己的声音录成一卷卷磁带寄给狱中的汉娜:奥德赛,歌德,海涅,茨威格,卡夫卡……

当然故事还在继续,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能都讲出来——不让他人的阅读快感打折扣——我是一个好心人。Schlink讲故事的时候,专注于用缜密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感受和思考。那些随着故事的展开一一铺陈出来的问题:关于诱惑,关于罪恶,关于背叛,关于羞耻,关于救赎,关于纠缠……则恰到好处地点到为止,没有轻薄的回答,大段的空白留给了听故事的人。于是我一边欣喜于作者能够把故事进行到如此的深度,带出那么多有意思的问题,一边感谢他并不抓住每一个问题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这就是“莲子羹”似的大巧若拙吧。一本小小的书里要讲这么多一本正经的严肃命题,却完全不让人反感,也许只有认真到极点的德国人能够做到。

总之是大力推荐的一本书,万一你喜欢呢?

Written by in: Nulla dies sine linea |
Jun
03
2007
2

假装军火库之HIROSHIMA MON AMOUR

星期三晚上上映“广岛之恋”,当时既没有钱,也绝对没有时间,正在赶中期评图。于是借了来,评图之后那个晚上摊在沙发上把它看掉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部多么“作”的“作家电影”啊。

原子弹爆炸后的荒岛,三天两夜的邂逅,中间穿插着女人对战争的回忆:法国姑娘和德国兵,死别,战争结束后的清算——女孩失去了头发,失去了爱情,只身去了巴黎。十多年后,纯情的乡下姑娘变成了风情万种的女演员,在广岛遇见这个长着酒窝的日本男人。杜拉斯经典的男女搭配,表现欲强烈的神经质的法国女人和沉默优柔的亚洲男人。这个男人没有讲述自己的过去,他专注于听。关于他的战争体验,我们无从得知。广岛残酷的过去只在电影开始时被大段大段地插入,生硬地,刺目地,搭配着女人梦呓般的喃喃自语,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人们,我们来广岛拍片,并不是白来的。更生硬地被插入的是那些隆重的命题:战争和爱情,生与死,得与失,被导演抡圆手臂当当当砸出,想要深刻,却几近浅薄。

因为没有什么情节,画面又容易催眠人的想象力,所以“作家电影”一般都很闷。我于是几欲睡着。之后翻翻杜拉斯的剧本,倒觉得好一些,千回百转的独白,琐碎的心理描写,消解掉了对庞大题材的生吞活剥,正像荒姑娘当年所说:“揪住屁大的事情,肝脑涂地地‘梭’”,也让剧中人那些神经质的行为不显得过分突兀。比起来,我还是宁愿看书。

之后就不跟着军火库上片了,老看法国片神叨叨的倒胃口啊。要过一段时间再看了。接下来准备借点德国片来看。

再加一点废话:比如“诵书人”要诵书,那必定是卡夫卡奥德赛。比如法国女人要搞日本男人,那个男人便是建筑师,书架上要有芭蕉的书。比如法国女人要在广岛搞日本男人,那个男人除了搞建筑就必定还要搞搞政治。两个人在宾馆开房间,那宾馆也必定就在丹下建三的纪念馆对门。是为营造典型场景。

Written by in: 军火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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