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3
2020
0

疫区日记の网课和救济金

哀嚎了三个星期之后,周一格格巫开始上网课了。我们之前讨论了网课的各种上法,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最粗暴直接的方式:跟七八十个学生一起zoom。据格格巫自己说这种方式最接近直接上课,但不知道一个屏幕上七八十个人在闪烁是什么感觉…希望自己下学期不需要体验这种噩梦(但显然无法避免…)。

他这学期开了一门课讲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开场白我听到他哀伤地告诉学生们,黑格尔很可能就是在教授这门课的时候死于一场大传染病(pandemic)…

本来我可以趁此大好时机学习一下哲学,但作为一只苦恼的上班狗,我每天都在跟deadline博斗,格格巫在电脑屏幕前手舞足蹈的时候,我只能塞上耳塞再戴上耳机,一边把音乐放到很大声一边继续画图。在这里我要向大家诚挚推荐GDS.FM,这是苏黎世夜店联盟7/24的电台轮播,制造噪音效果奇佳。我一般在请客吃饭的时候给大家放这个台,现在发现它也可以用来抵御格格巫讲述法哲学原理的声浪。这个电台是小纯推荐的,我感谢她。

另外一个值得记录的事情是我司领到了救济金。

虽然我一直跟大家说我们从年后就没闲着,但真要讲工作没受影响那是在撒谎。年前我开开心心谈了三个大合同,年后其中两个都人间蒸发了。还有已经做好设计等着出图施工的项目,从新冠以来就再也联系不到甲方,希望他平安。Anyway当我追随新冠的脚步,从国内到柏林再赶到芝加哥之后,忽然有一天听说柏林政府准备给自由职业者每人补贴最高15000欧元。我赶紧发了一条喜大普奔的朋友圈。马上就有苦逼的自由职业者跳出来说什么?不敢相信?我一年都挣不到15000欧元怎么闹个病政府就自动撒给我了?

当然我也不太敢相信天上居然会掉钱,毕竟活了这么大,“救济金”这种东西只在书本上读到过。有铁杆左派的朋友鄙视工作,天天拿着失业救济从事文艺创作,但我从小被教育“劳动光荣”,实在干不出这种“不劳而获”的勾当。话虽这样说,政府公开撒钱肯定不能拒绝,万一真的大萧条来了,我说不定还能用这钱给员工发点遣散费,于是把新闻转给了飞先生,立即收到他的回复:政府还在论证,我会持续关注。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朋友都在讨论救济金的事,建筑师学会也三天两头地发来邮件告知大家学会也在筹措一些可能的应对和支持措施。不过对德国建筑师学会这种除了发会刊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花架子我向来不抱任何期望,还是敦促飞先生密切关注柏林市政:作为一个左派政府,既然不让房东们哄抬租金,那就应该在困难时期给小业主发救济,这是一体两面,马虎不来。

过了几天,政府商量好金额,决定3月27日开始发放救济金。柏林市是一刀切,所有“第三产业”的小业主们(小的意思是5个员工以内)可以领取5000欧元的补贴。而联邦政府层面的所谓15000欧元其实是开销补贴,而且5人以下公司只能领取9000欧元,补贴日常租金和硬性支出,有多少支出领多少,飞先生作为谨慎诚实的德国人,老老实实拉了一个单子,算出来按照联邦政府的规定,我们可以领2200欧元。

过了几天我们一个做企业管理咨询的朋友在whatsapp群里提醒大家,柏林的5000欧据说是先到先得,晚到没得,让我们一定抓紧时间。飞先生积极地说布兰登堡州的补贴提前一天放出,他已经在网站上进行操作预演了。作为一个热衷于未雨绸缪的德国人,他提前问我要了我的各种证件以及三个电子签名(免得如果要重复签名的时候用同一个电子签名看上去一样露出破绽…)27号,他准时守在电脑面前,救济金申请通道一放出来就猛一通操作,顺利提交各种资料,然后发现我们排在9700位。也就是说,有9699位自由职业者居然手势更为熟练,排在了飞先生前面。对此我的朋友Siran感叹道:德国人在这方面真是藏龙卧虎。

我在芝加哥一觉醒来后,发现生活在柏林的中国艺术家朋友们纷纷在朋友圈晒出了他们的排位,居然没有在十万以前的。柏林真是晃膀子之都,世界名城无出其右,真心为我市感到骄傲和自豪。

但事实证明早起的鸟儿未必有虫吃,第二天那些排在十万多位的中国朋友们又纷纷在朋友圈晒出了转账证明,5000欧元迅速落袋,反倒是我们的7200欧不见踪影。飞先生忧心忡忡地说:可能因为我们是建筑师吧…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那2200欧元开支补贴需要经过审核,总之提心吊胆地等了好几天,飞先生忍不住写了邮件去询问,我们的救济金才姗姗来迟地被划入了公司的账户。

做企业管理咨询的朋友也被证明是对的,过了两天媒体报道柏林市政府的锅子已经空了,晚几天申请的人已经领不到钱了。但之前的政策是说这个申请可以最晚在2020年12月以前提出,不知道锅子会不会再被填满。反正黑森州有一个财政部长已经自杀了,希望其它地方的财政管理人员挺住。

最后要记录一下:我本来准备4月10日搭瑞士航空的飞机回柏林,提前好几天就收到航空公司的邮件说飞机取消了,但8月之前都可以免费改签。既然是这样,我准备等芝加哥的疫情消停一点再飞回去,反正到了柏林也只能Homeoffice。3月飞过来的时候,海关官员问了我一堆问题,直接就把停留期给到了9月,也算是格外大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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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06
2020
0

疫区日记の中华小当家

疫情期间我掌握了两项新技能。一项是剪视频(虽然还非常粗糙),另一项是做酸奶,已经小有成就。视频改天会放出链接,今天来汇报一下酸奶养成史。

我吃东西从来不以健康为前提,酸奶只买脂肪含量10%以上的希腊酸奶,在美国就很发愁。其它地方不知道怎样,芝加哥hydepark的超市里只有脱脂酸奶。关于这件事,格格巫同志是这样评价的:美国人民嘛,平时吃的都是汉堡啊奶酪焗通心粉之类高热量的食品,所以他们吃酸奶不是在吃酸奶而是在吃药,药嘛当然怎么有效怎么来…那么好吧,所以我在美国几乎从来没买过酸奶。

前段时间因为蜗居在家,我们一个signal群变成了“中华小当家+农林天地”频道。每天大家在群里交换一些关于烹饪和养殖的信息。有一天siran跑出来说,我推荐大家去买一个酸奶机,blablabla(此处省略一大段赞美)。她的安利有一个很吸引我的点:用全脂牛奶自制酸奶,脂香味美堪比希腊酸奶。好的,我立即打开了亚马逊。

了解我家烧水壶的朋友们都知道,我虽然是个随意的人,但抽起疯来连自己的设计都看不顺眼,更何况亚马逊上五颜六色的塑料酸奶机了。找了半天,忽然发现了一个圆滚滚的不锈钢桶。我想欸这个还不错,材质可以接受,电线也藏得很好。结果点进去看了半天介绍,发现这货根本就没有电线,它就是一个保温桶!

在深入调研酸奶机的同时我了解到,做酸奶原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杯牛奶,两勺酸奶,搅吧搅吧保持45°,酸奶里的乳酸就会持续发酵,把整杯牛奶都酵成酸奶。酸奶机算是一个塑料慢炖锅吧,而不锈钢保温桶,则需要先把牛奶加热到45°再放进桶里保温发酵。有一位苛刻的顾客评价道:虽然酸奶也做出来了,但我测试过几次,认为不锈钢保温桶并不能严格保证温度一直被维持在45°。

唔。我对45°也没有什么执念,只要能出成果就行。正要下单忽然想到,如果不锈钢保温桶能被称为“酸奶机”,我为什么不能直接拿保温杯来做酸奶?可不是勤俭持家地省了好几十刀?!

作为有行动力的中华小当家,我立马架起锅子来煮牛奶。煮着煮着发现两个问题:1. 我没有温度计。2. 酸奶放早了,牛奶煮得太烫了,可怜的乳酸菌,只怕已经被煮死了。

但是本着“煮都煮了”的中华美德,我还是把滚烫的牛奶兑酸奶倒进了三个长相奇特(不是我买)的保温杯里。第二天早上起来满怀期待地一看,果然失败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我接着又进行了第二次实验。实验之前我还专门找出小高姐做酸奶的视频,按照她的指示把牛奶煮了30分钟然后晾凉,并且先调一点点牛奶搅匀了酸奶,而不是像上次一样莽撞地把酸奶扔到一锅牛奶里面去,搅半天都搅不散。这样弄好的一锅糊糊,被我珍而重之地再次倒进保温杯,封存起来。
又过了一晚上去看,因为保温杯保温性能不太好,本来就不太热的糊糊已经彻底凉了,目测仍然是液体,我大失所望,小高姐骗我!她明明说室温也可以做酸奶,我还用了保温杯!把视频翻出来再看一遍,发现小高姐说:室温30°。所以小高姐是生活在热带地区吗?室温30°还能正常生活吗?我沮丧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准备倒掉“液体”,购入五颜六色的酸奶机。结果拿保温杯往碗里一倒,结果发现只出来半杯液体,下面半杯已经凝固成酸奶惹!我成功惹!!!大喜过望地把倒出来的半杯“液体”又倒回去,盖好盖子,耐耐心心地再等了一天,果然,就算我家室温只有二十几度,但酸奶还是都凝固了!

跟格格巫共享了来之不易的酸奶之后,我开始进行第三次尝试。这次干脆放弃了保温杯,直接把牛奶倒进玻璃瓶,然后把玻璃瓶放到暖气片旁边。大家都知道,美国人民浪费起能源来眼都不眨,我家的暖气热得能烤面包片,而且根本关不掉。数九寒天的夜里,格格巫常常气愤地跳起来打开窗户继续睡。玻璃瓶放在这样的暖气片旁边,比搁在保温桶里还灵,一天的功夫,酸奶就成功凝固了。

但是这样做出来的酸奶呢,虽然奶味浓郁但质地还是轻薄的。格格巫作为希腊酸奶的同好,又在亚马逊上购入纱布袋一只(他管它叫酸奶内裤),据说滤去乳清,就能得到浓稠的酸奶。但疫情期间,即使是酸奶内裤也要好几个星期才能到。我们还在耐心地等待。

Mar
17
2020
0

月经杯使用体验以及这不是一个广告贴

好几个月以前我就对杯具蠢蠢欲动。我一般是用棉条的。在中国买棉条,比如o.b.吧,会在包装里附赠塑料手指套,但德国就没有。可能是因为德国人比较有环保意识,而且德国公共卫生间都有自来水、洗手液和擦手巾,所以大可以在上厕所前后把手弄干净,没有必要带指套。

后来是在英国玩儿的时候,发现女朋友用带导管的棉条,顿时感到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赞美善于制造工具的人!导管干净清爽,出门在外的时候更是方便,让人分分钟感受到资本主义文明的妥善保护。但每次扔掉一个导管,都仿佛看到一个Greta站在马桶上指着我说:How dare you!搞得我心理负担很重。用纸质的导管吧,又觉得刮蹭得皮肤生疼——毕竟纸管不像光溜溜的圆头塑料管那么容易往身体里塞;而且就算做了类似的形状,纸表面轻微的吸水性导致纸管容易贴在阴道壁上,不爽滑——是一个比较鸡肋的设计。更何况纸也未必就是多么环保的产品,就算用带纸管的棉条Greta也未必会原谅我。

被愧疚之心驱使,我做了一点相关研究,发现杯具虽然也是硅胶做的,但一只杯起码可以用一两年,能省下来一大堆塑料、棉花、纸和其它不知道什么材料。但刚刚下定决心要去购买,就有个朋友在网络上贴出使用心得,看上去颇为惊悚,她的感受好像也不太愉快,我受了一点心理暗示,短暂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起尝试之心是因为老在国内出差,有时候忽然来月经又没带棉条要问周围人借的时候,就会被馈赠几个卫生巾。卫生巾的体感真是太糟糕了,不仅像块大尿布贴住下体,而且还有贴不好漏得到处都是的危险,让我立即穿越回惨绿的青春期,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些因为经血染了一裤子,晚自习下课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敢离开的悲剧时刻。而这时我又想起了当初研究杯具的时候,记得人们说它无感无味,能坚持十几个小时,而且方便随身携带,听上去简直完美。于是就买了一个。

买归买了,还是一直没用。家里还囤着一大抽屉棉条,不用就会一直堆在那里。一直到最近,corona来了。人们开始疯狂地囤厕纸,大家都陷入了“如果我没有纸擦屁屁该如何面对这惨淡人生”的恐慌,我忽然想到,既然要囤厕纸,那是不是还要囤棉条?棉条厕纸有尽时,不如立马换杯具。在做了一系列心理建设之后,我把之前买的杯具拆了封,然后就惊呆了!

我之前看网上的说明,讲要把杯具折叠起来塞到身体里,塞进去之后杯具会自己像小伞一样展开,“啪“地一声,跟阴道壁完美贴合,稳稳接住你所有经血。所以在我的想象中,杯具应该薄薄脆脆,捏到一起就是小小一撮,可可爱爱。但我手里这个庞然大物不仅本身就有一个敦厚的质感,杯口一圈更是加厚加粗,变成一个很坚实的环。这个环捏在一起目测半径大于最大号棉条完全展开的时候,我拿着这个玩意儿疑惑地想,大丈夫ですか?

但是。英雄儿女。孩子都生得出来(theoretically)一个月经杯有什么塞不进去的。我按照说明把杯具煮了十分钟———这里有一个小插曲,我跟朋友们汇报了之后,有一位朋友问,要专门买口锅吗?我倒没有想那么多,就拿平时常用的一口小奶锅煮的——煮好之后,趁热就塞进去了。过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艰难,硅胶本身很光滑,杯具的形状又非常圆润,所以不会刮着蹭着,捏在一起往身体里摁,摁了几下就摁进去了。但仿佛并没有听到“啪“的一声。说明书上说,可以把手指伸到杯壁外侧环绕一圈,看杯具是不是被放好了,边缘是不是展开并与阴道壁贴合了。我试着伸了一个手指进去,但发现里面情况颇为复杂,要环绕一圈太难了,想着这个杯具这么厚实,不太可能被压得卷起来,管它的就这样吧!

然后我就度过了愉快的,无忧无虑的一天。没有那根奇怪的小棉线了。上厕所的时候也不用换棉条了。肚子里面装了一个硅胶杯子,然而丝毫感觉不到,我就是一个没有羁绊的正常痛经的女子。晚上睡觉之前,我决定是时候把杯具取出来看看情况了,就洗好手,在马桶上蹲了个马步,开始寻找。

哪知道这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经过一天欢脱的运动,杯具已然被我的身体吞没了!我有一点点恐慌,找了半天,才在一个埋藏得很深的地方碰到了杯具的尾端。然后要怎么才能弄它出来呢?只好把手指加到了两根,继而又加到了三根。在寻找的过程中我问自己,怎么阴道就不是光溜溜的管状呢?为什么好像长了很多复杂的结构,掏摸起来甚是惊悚!我好歹以前也是有过一些经验的人,不至于对这个活动完全陌生,但还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个指尖才终于够到了那截小尾巴,捻住用力一拉,发现杯具居然被我自己吸得紧紧的!颇费了一些巧劲,才把整个杯子慢慢拉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整整一杯温热的、黏稠的、红得发黑的血!

作为久经考验的老同志,面对满满一杯经血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点震撼。倒掉之后把杯具冲洗了一遍,又按照上午的方式折叠一下,重新塞回身体里面。第二次塞有了经验,感觉顺畅多了。

躺在床上我惆怅地想,杯具虽然好用,但如果每次取出来的时候都需要这样大费周章,那也算不得一个非常人性化的设计吧?结果第二天我就无师自通地发现,只要自己用力挤一挤,大概用….下蛋的方式,就可以把杯具挤到阴道口,杯具末端的小尾巴完全能够暴露在体外,根本不用伸手进去就可以直接把整个杯杯方便地取出来!所以我之前是不是傻?!

就这样我获取了使用杯具的终极奥义。月经结束后,我又拿出之前那个小奶锅,把劳苦功高的小杯杯放进去煮了一遍,晾干之后用卖家给的小口袋装好,让它在柜子里乖乖等待我下个月的临幸。

综上所述,这么造福人类的产品,方便、干净、环保。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为什么它还没有被广泛普及?

Written by in: 拜物记,无聊之事 |
Mar
08
2020
0

碎片和崩坏

从成都回到柏林已经一个多月了。过两天又要去芝加哥找格格巫。如果这之间只更新一次blog的话,虽然自己也习惯了,但还是有点羞耻。在沙发上自暴自弃地摊平五个小时之后,我决定来进行一次更新。

这个月国内很多项目都停滞了,但我们之前积压的旧账过多,所以天天上班,居然也没闲着。下班后和周末感觉也没怎么闲着,零零碎碎在跟拖延症博斗的同时做了一些小事情。

首先,还在继续练车。虽然年年立flag要拿驾照,久而久之已经变得像个笑话,但我自己还是认真严肃的。去年夏天憋了两个星期做习题,把理论考试通过了。之后因为老也不在柏林,没什么长段的时间练车,所以到了现在才又拾起来。最近几次开得颇顺畅,可以说是胜利在望了,如果新冠没有毁掉这个世界,我夏天还能去度假的话,争取租个车开上一开。

去年的时候就想跟高中同学老Z一起做一个面向中小学生的女权主义节目。在成都的时候我们两个相聚了一次,又商量了一番。之后回柏林我们就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开始具体地筹划了起来。写脚本,录视频,乱七八糟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录好了两集的素材,就等我开始剪了。当然我的拖延症也同步发作了一下,每天想起来这个事情就感觉非常头秃,但是下周起我就要开始剪视频啦!请大家从精神上支持我!

新冠爆发期间,几乎所有零售行业都开始转型电商并轰轰烈烈地开展起了网络直播自救活动,我的甲方们自然也是其中的积极者。三八节当天,这把野火终于烧到了我的身上。为了庆祝妇女们过节兼顺道把大家送进更深刻的消费陷阱,我出台做了一场关于女性建筑师和设计师的直播。

之前还写了一个小稿子:

聊聊女性建筑师

直播的回放在下面的链接里可以收看。

这个直播真的可怕我让人给我把脸捏瘦因为紧张要去上厕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都被录下来了!!!

稿子因为不是给设计师和建筑师看的,所以尽量用了大白话,写了很多有得没得的八卦。写完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是不是太久没有写建筑,连文章都不知道怎么个写法了。但甲方看了之后还是评价说有点太干了,哎,好南啊。

除了上面这些活动之外,我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跟很多人一样也挂在这个疫情不断变化的统计数据和排山倒海的信息上面,这一个多月过得非常煎熬。很多细节此刻也不想多说,这件事对我最大的打击不是那些悲惨的数字和事件,更多是我自己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人各式各样的行为和反应。开始我还会有震惊、不快、恐惧、焦躁、反感等等纷杂的情绪,到某一个临界点,外界的一切成为围绕我飞速旋转的巨大杂音,让我头晕目眩。这个世界像是被一层薄薄的膜粘连在一起的无数碎片,忽然一个事件发生,这层膜就被迅速地溶解掉,碎片开始狂飞乱舞,那些本来熟悉的人和事,忽然显现出完全陌生的面貌。

或许就是崩坏的开端吧。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有涯之生 |
Feb
27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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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友博听听的月经贴是健身,我的月经贴就是女程序媛手记

老辈子讲古记终于“连载”完了。连篇累牍有点占地方,拾掇拾掇之后被我放到了这里:

玖姑婆的回忆录

这段时间因为“块垒”,时常在豆瓣上出言不逊,删帖有时,关小黑屋亦有时,我已经有了炸号的觉悟。但因为豆瓣上也乱七八糟垒过不少字,没了甚是可惜,所以之后也想慢慢转移过来。动起这个念头之后,才发现以前用html辛苦编写的静态网站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甚至几次换电脑,这些文件居然都没有copy过来… 好一番翻箱倒柜,才在古老的水果笔记本里找到了旧文件。

然后又发现换到windows之后我就没有再装过dreamwaver了,于是又辛辛苦苦捯饬了一个dreamwaver,目瞪狗呆地发现,程序的界面跟以前也完全不一样了。

好在古老的水果笔记本插上电居然还能用,于是又吭哧吭哧一番对照折腾,这期间终于回忆起了写网站的一些简单操作。当然在实际操作中还是以复制粘贴原来的做法为主。虽然贵为女程序媛,我也不再拥有重新设计编写甚至修改的雄心壮志了…只求能在原来的格式里把新的内容怼上去。

ftp也坏掉了,还得央求大胡子一通修复… 伊末了还评论一句:这是十来年的老代码了,一直没升级… 逼得面对真相的我眼lui流下来。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Nov
03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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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人的星期天

前几天清理Kindle内存,发现几本何伟老师的旧书,且都是英文版。头脑一发热,就想安利给工作室的年轻人。

新来的年轻人M,是热爱马拉松,坚持素食主义的精瘦都市女郎。因为她表现出了对中国文化的热爱,而且在天朝建筑重镇比如TJ、QH都呆过,所以是我重点安利对象。结果一番热情介绍后,对方礼貌回答: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虽然我平时不看书,但这几本书听上去都非常有意思,谢谢你给我!

平时不看书!!我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嗡了一下。这句话以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口吻娓娓道来,可以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了。

几天以后她又焦了我一雷。当时我们在做一个矫情的时装品牌展陈设计,甲方扯掰了一堆复古啊未来啊精致废土赛博朋克啊有得没得的,M在处理的时候有点找不着北,我就说,有一个电影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话没说完M插嘴道:啊!Sorry!我平时不看电影,所以我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您请讲,我回头去找来看看!

我:???

我心中的波澜久久未能平复。一个建筑师又不读书又不看电影,这还怎么当建筑师?一个人平时又不读书又不看电影,做人应该也很没有味道吧?!但平静下来之后想了想,也许我对建筑师和人的要求都太高了。全世界的建筑系每年为市场输送成千上万的毕业生,这些人里面不看书不看电影的比例应该不低,然而他们都有美好的明天。而天下熙熙,天下攘攘,像我这样爱看闷片儿的书呆子应该才是少数吧?

晚上捧着清理好的Kindle看以赛亚·柏林《浪漫主义的根源》,他讲到了维特的意义。他说,维特死得无足轻重。他生于一个无法给他用武之地的社会。在以赛亚·柏林的眼中,维特是一个多余人。他说:维特之所以多余是因为他的道德优于他人,却没有机会挑战市侩、奴隶、傀儡们形成的可怕的势力,以此证明自己的优越。我觉得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我曾经问过很多人《少年维特的烦恼》如何能让年轻的歌德暴得大名——少年人纠结的心事、无望的爱情以及如柏林所说的,无足轻重的死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本薄薄的小册子能成为经典——日耳曼文学的研究者们告诉我要把这本书放在当时的语境中来看,这种解释并不能说服我。少年维特并不是一个历史标本,柏林更清楚地指出了那些忧伤而激烈的十四行诗们真正打动人的地方,那是一个“多余之人”无处发泄的痛苦。这种痛苦超越了年龄、时代、性别,指向了每一个对自己的多余有所感触的人。

跟格格巫聊天聊到这上面,我感慨这辈子真的要感谢科技进步,感谢互联网。如果没有网络,我就是十八线城市的一个怪胎,就是王彩玲,就是莉拉·切鲁罗;可能早就得了抑郁症,或者把身边所有的人搞得鸡飞狗跳;又或者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生出厚实的茧皮,切断书和电影提供的那些虚幻却又真实,能带来快乐却让人痛苦的通道,开始养生养颜养孩子,脚踏实地地生活。说真的,我不知道哪一种可能性更加让人感到恐惧。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ug
1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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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一碗鸡汤

我终于在上周把驾校理论课的考试过了。曙光就在眼前,树立两年的拿驾照flag,感觉有了摘下来的希望。

相比实际驾驶,我更怵理论课。最大的敌人不是困难而是自己的懒惰以及缺乏耐性。德国的驾驶理论题库里大概有1500道题,这些题的共同特色就是无聊到让人厌烦。这两年来,打开app学习交通规则是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因为这些烦人的题目,我无法心无旁骛地刷手机,也无法没有负罪感地在空闲时光看书看杂志写blog。

前一阵,因为交通局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我立了两年的flag已经变成了鲜艳的耻辱柱,我狠下心来,周末不干别的就做题,花了几个周末,把整个题库从头到尾刷了两遍。终于成功地通过了考试。

有一个属于成功学范畴的奇怪感想:原来人们做事情真的需要“正向推动力”。之前对学交规抗拒心很重,因为我不仅对开车毫无兴趣,而且整个题库都是德语的,阅读起来虽然没有障碍,但毕竟不是母语,做不到像读汉字那样一目十行。我在母语里就有的一些困难,比如分不清左右,到德语语境下竟然变本加厉,每做必错,让我一看到题库app就头疼。坚持怼了几天之后,整套题库基本上捋了一遍,接下来做题的时候正确率就极大提高,速度也变得更快,然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对做题的热情提高了很多,晚上收工的时候做做,看医生在等待室里也拿出来做做,地铁上做做,就连睡觉前也有时候做一做帮助入睡。

所以用正向推动力来克服拖延症也许是一个好办法。或者是对自己进行深度催眠,先卸载感知能力,相信讨厌做的事情只要硬怼一阵,初见成效之后就能产生正向推动力,再往后就水到渠成,拖延症不治而愈,不亦乐乎?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ug
04
2019
0

CSD

上周周末跟老母亲一起误入了CSD,也就是同性恋大游行现场。

要说误入其实也不完全是。我要去西边取一个东西,平时没有时间,觉得周末带着我妈一起去,可以骑车经过柏林那些最中心的地带:菩提树下大街、布兰登堡门、蒂尔加藤公园什么的,也算是周末小出游了。结果计划赶不上CSD,但我又是一个不喜欢调整计划的人,那就去西边取东西顺带观光CSD吧,算是临时加个项目。

带老母亲观光CSD对我来说并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倒不是觉得她会产生什么想法,她自然有很多想法,但经过多年来我满不在乎的强势输出,给她造成的印象是:“不喜欢吗?不喜欢你就忍着。西方世界你不喜欢的东西很多,那怎么样,人家照样过得比你好。”我可怜的妈妈是一位很能隐忍的中国妇女,所以CSD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巨大马戏团,只要自己的女儿不是马戏团里的小丑,那她就“万人如海一身藏”,见怪不怪了。可如果我竟然公开搞同性恋,那就另当别论,当年她还很强势的时候,这样的忤逆起码是“断绝母女关系”级别的。这并不是我欣赏的态度。

周日,我们骑着自行车冲入人海里——老母亲没有我那么多心理活动,参观马戏团毕竟是很好玩儿的嘛,她还蛮兴奋的。从菩提树下大街往西走,到了接近布兰登堡门的地方,人就越来越多,七月十四号大街上人山人海,我们只能拐到蒂尔加藤公园里平行的小路上去,在人群里慢慢地穿行。我注意到很多人身上批的彩虹旗上还有大卫星的图案,有一点不解。大卫星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如果是要争取平权,那不是应该披彩虹版的俄罗斯国旗,或者世界上很多其它神奇国度的国旗,包括天朝也说得过去,然而大卫星?我这个疑惑,要到晚上才能解开。

我们继续在人群里艰难地穿行,胜利女神柱下是花车游行的终点,到那附近人越来越多,我们不得不下车推着走。人群里奇形怪状的兄弟们也越来越多,有一位穿着防晒服那种轻薄面料制成的一个随风飘舞的大鸡鸡,飘得太厉害,我妈没看出来是个啥,只觉得体型巨大不明觉厉,指着人家咯咯地笑了起来;还有一位大姐穿着到胸的连裤袜,胯下塞着一大团黑乎乎的毛,我妈骇异地问:这人男的女的?花车是各大机构与公司租用的,上面写着骄傲的标语和公司的宣传口号,博一波好感,再打一波广告。但花车布置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看得出来是宣传部门每年激情不再的固定节目,只有音乐还是震天价响,超重低音轰得地面都突突地颤,我可怜的老母亲一路捂着耳朵,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CSD花车漫游路线从裤裆大街开始,蜿蜒穿过西柏林传统的同志街区到达蒂尔加藤公园,最后在胜利女神柱下会师,终点是布兰登堡门的大party。然而很多年来,CSD有一个另外的阵地,在东边十字山区的O街,以拒绝花车,普街狂欢的形式出现。西边是传统阵营,在东西柏林上演双城记的年代,西柏林以动物园火车站为中心的商业区,当然是供堕落腐朽的资产阶级狂欢的修罗场,但现在东西德合并已经30年,西边住的仍然是堕落腐朽的资产阶级,波西米亚们定居东柏林已久,差不多也快变成堕落腐朽的资产阶级了(当然这不是我今天的重点)。他们与西边同志区的对立,有点儿像二代女权主义和当今Genderstudy们对峙的情形,展现出人民内部深刻的矛盾与分裂。东边儿的人看不起西边儿的商业化,那一个接一个的花车,就是边缘人群与权力中心以及商业资本媾和的标志,是“忘记了初心”。我把自己定义在“中间偏东”(此处应有讪笑声),西边儿的人怎么看东边儿我不太了解,根据有限的阅读经验和人际交往,大概是某种交织在“艳羡他们很酷”和“鄙视他们没钱”之间的复杂情绪。至于我自己,其实很多年前就停止掺和CSD了。去年CSD打出来的口号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份——我的生活”,这个口号搅动了我对身份政治所有的不满情绪:生活如此暧昧含混错综复杂,如何通过几个片段来定义?在这个充满了偏见、矛盾和分裂的世界上,身份政治的践行者们并没有用他们的理论为弥合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带来很多正面的推动。

晚上去东边跟边缘人群喝酒。得知O街的狂欢两年前取消了。原来东边人群的内部再次产生了分裂。当然分裂的原因是罗生门一样的故事,但根据酒精浇灌出的八卦,矛盾虽然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但分裂的导火线是人们对BDS的不同态度。BDS,当然不是BDSM的简称… Boycott, Divestment and Sanctions,是西方国家的某些人(包括很多犹太人本身)针对以色列人对巴勒斯坦的暴行发起的抵抗运动。至于这个运动跟同志平权运动有什么重合点,酒精也没能帮我把答案浇灌出来,只能猜测,推行BDS的人中受过高等教育的自由派人士(也就是中文互联网上声名甚隆的“白左”)比较多,而同样一拨人在同志及平权运动中的参与度也比较大。

这个运动在德国的位置是比较尴尬的。一方面,德国当然是“白左”的大本营;但另一方面,跟犹太人相关的任何话题,在德国都是男默女泪的地雷。今年五月,议会投票反对BDS,将其跟“反犹”画上了等号。我们不能简单地说国家是为了避免位置尴尬所以简单粗暴地站队,善于内省的德国知识分子肩上背负了多么沉重的包袱,从我和格格巫恋爱以来为了我对犹太人事务的措辞不当吵了多少架就能看出。虽然到最后我们总是发现,我们看法和批判居然差不多是一致的,但“态度轻浮言语轻佻”还是我卸不下的枷。

BDS运动中激烈的正反双方在如何对待犹太人的问题上态度不可调和,所以竟导致了O街LGBT大狂欢的散场?!总之这是一个神展开。最后支持BDS的人们又跑到F屯,也就是另一个前·波希米亚大本营去捯饬了一个街区大联欢。我的朋友,对BDS颇有微词的DJ女同志V,表示自己为了参加CSD,不得不委屈地跟一群支持BDS的怪力乱神搅和在一起,心中大是憋屈。

我对她的憋屈感到既可以理解,又无法消化。生活在肥皂泡中的人们和他们轻飘飘的争端对于一个天天沉溺中文互联网的人来说又算什么呢?并不是我想消解争端的意义,而是我在很多无谓的争吵中,并没有看到真正的关怀甚至是,戳破肥皂泡了解真相的好奇心。当然,这也属于过度沉溺中文互联网的人应有的症状:对世界酸涩的苛责。

柏林CSD东西人心同向的终极狂欢,当然属于“宇宙夜店”Berghain里三天三夜的LGBT主题Party。我们本来靠走关系可以去参加,但终究人到中年,缺乏力气。给我断手(我去年在一场自行车车祸里伤了肩骨)做理疗的小哥居然在Berghain的存衣处工作,汇报说Party声势浩大人山人海,光周日一天他就入账小费无数。小哥长相俊美,来参加狂欢的老姐妹们一看他的脸就心花怒放,给小费的时候自然格外洒脱。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柏林柏林 |
Jul
07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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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观察,不一定对

周五临时被抓去上一节课,因为没有时间准备,所以偷了个懒,取消上大课的形式,跟学生们一起来做了一堂seminar。我以前没用互动的形式上过课,都是干瘪瘪地讲,讲完走人,结果发现抓学生上黑板画图然后我再来讲评,不仅学生们注意力集中积极性很高,我自己也觉得有趣很多。

我们学校本科一个年级将近40个人,男生稍多一点,大概二十来个男生,十几个女生。问到有谁愿意上黑板画图的时候,举手的都是男生。一节课大概画了十个图,总共只有一个女生上台。我在第四个男生上台的时候注意到这个问题,但因为没有做seminar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调动女同学们的积极性,被动地听任男同学们积极发言做题抢风头,下课时微微有种挫败感。

后来想了一下,我自己虽然念书的时候成绩也不差,但也很少主动举手发言。倒也不是怕失败,大部分时候就算我明知道答案也不会举手。再往前想,小学的时候我是一个很喜欢“冒皮皮”的女同学,只要会答的题一定举手超过头顶抢答,就像哈利波特里面那个“我行我上”的赫敏,转变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居然自己都想不起来。

回来跟格格巫讨论了一下,他说你完全可以鼓励女同学上黑板做题嘛。这本身没有什么冒犯,更何况你是女老师,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就像把房间里大象的存在喊出来的那个人,你要说有什么不好也并没有,但还是感觉怪怪的。当然下次如果有机会再用到seminar的形式,我会考虑一下,怎么样让班里的女同学更主动一点。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May
21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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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质问三连击

每次长途旅行回来,我第一时间联系的人总是保洁阿姨。但这一次我很晴天霹雳地得知,她要7月份才能再到我家来做事。

而且原因也很惊吓。保洁阿姨是菲律宾人,她说因为地震,她家里死了两人,还有8个亲戚重伤,所以得会菲律宾善后…我赶紧查了一下新闻,发现近期菲律宾的地震死亡人数是16人…阿姨…真的不幸。

没办法,在表达了我深切的同情之后,我只好拨打了前保洁阿姨的电话。前任阿姨是一个信天主教的东欧人,叫做Anna。她曾经因为不满我把按摩棒放在枕头边,专门去给我买了个盒子。是不是很像SATC里面的情节?后来因为Anna实在太八卦,老是过问我的私事,所以我忍无可忍换了个菲律宾阿姨,世界从此清净了…

打通电话后,Anna热情洋溢地寒暄了一阵,问我:你还和那个那个谁一起工作吗?

啊飞利浦啊,是啊我们还是一起工作。

哦哈哈哈哈。生意好不好啊?

还行还行。

啊哈哈哈哈,你现在住哪里啊?

我还是住以前那个地方啊,你知道的撒,我没有搬家。

哎哟哎哟,飞利浦都买房子了,搬到城外去了,你怎么不买房子啊?

我这里住着挺好的呀,我挺喜欢的。

唉呀呀,你也应该买一个房子啊!你跟谁住啊?

我自己住啊。

哎哟,你怎么不交男朋友啊?!

我有男朋友。

哦哦哦!有就好,有就好!原来是没有住在一起啊,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呢?

说到这里我已经想挂电话了,然而一想到如果挂上电话我可能就得自己打扫一个多月的卫生,赶紧压着火气把话题转移到保洁上面去。

这个人跟老家的亲戚真的很像!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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