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
13
2014
0

昨晚的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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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on ground的主角们是一群生活在德国的南斯拉夫移民。他们因为一个艺术家项目重新回到故国,这场戏讲的是他们的旅途和他们的爱恨交织。

这是今年第二个题材让人没什么兴趣,但看了却觉得非常惊喜的好戏。另一个是前段时间讲到的《吃人者的时代》

我比较天真地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大概确实这么一个项目,组织方里有一个愣头愣脑的德国人和一个以色列来的犹太姑娘,参加项目的还有四个话剧演员,两男两女,都来自南斯拉夫,战争开始后就因为不同的原因到了德国,在德国长大。

项目的内容大概是让这群人回到南斯拉夫的土地上去——这样的艺术家项目有很多:震撼、伤感、交流、怀念,最后不了了之。但这群人把他们的经历编成了一部话剧,没什么戏剧冲突,但有90年代那场混乱的冲突作为背景。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和感受,很容易矫情的情节,但处理得真诚而且充满了自嘲精神,让观众们在接二连三的梗里一边开怀大笑一边感概万千。

两个演话剧的女孩儿一样大,都来自Prijedor。她们都在战争中失去了爸爸,只不过这两个爸爸一个是杀人者,一个是受害者。一个男话剧演员是塞尔维亚人,另一个来自波斯尼亚。男孩儿们拿着德国护照买衣服泡妞度假的时候,留在家乡的家人正在遭受轰炸。

萨拉热窝尸横遍地的时候,德国人正在快乐地参加着外星人夏令营。他踢着足球没心没肺地长大,听说Prijedor集中营时候大声赞美:感谢这场战争!我们德国人终于有一次不是凶手了!

犹太姑娘一边认为自己是处理多方争端的行家,一边喋喋不休地把所有人都搞到崩溃。她受不了战争受害者的倾诉,盯着塞尔维亚帅哥想用眼睛糖果安慰自己,结果惹得帅哥暴怒,因为帅哥觉得姑娘是在默默用眼神谴责自己民族的人当初做的恶。

当然我不能复述所有的梗。话剧扫了我对这段历史的盲:萨拉热窝和南斯拉夫什么的,是少年时代常常在新闻里听到的战争与冲突之地。但因为世界上战争与冲突太多太多,所以从未多加注意。留在印象中的,只有“巴尔干火药桶”这样一个细思恐极的名字和用欢快曲调歌唱愁苦生活的吉普赛歌曲。我无法理解,当你来自西西里的姥爷娶了克罗地亚的姥姥,生下你妈嫁给塞尔维亚的你爸,你兄弟和姐姐妹妹去了科索沃黑山和斯洛文尼亚,你自己爱上了波斯尼亚的姑娘,在这样的国家,大家为什么要深仇大恨地打得血流成河?似乎地球上的事儿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不开窍的人总是知道得越多,理解得越少。当然了,我们可以从理论上武装自己,看阿伦特讲平庸的恶,甚至自己去参加一个米尔格伦式的实验。但就算理论武装到牙齿,明白作恶也属于人类的本能,情感还是拒绝接受——人类如此悖谬,理解不就是给自己添堵?

说到情感,情感不也是我们的弱点吗?喜怒忧惧爱憎,跳出去没意思,留在里面就是无尽煎熬。每次看到那些讨论是否能将人类情感赋予机器的科幻片我就觉得烦恼,好好地为什么要跟电路板过不去?还是话剧里那位呆萌的德国男说得好,最好是让外星人来把这些种族啊冲突的事情都解决了——话说回来,外星人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大清洗?而且划分不同的星球算是更高级别的种族主义吧?有智慧的生物就有本能有情感,外星人估计也不能免俗。当然了,我这是站在自己的局限里想问题,说不定人家外星人就是十维生物,神马都是浮云。前一阵儿还跟人聊起这个局限的事情,我们看过的科幻故事大都是在讲技术进步,很少涉及智识的发展。想象力再丰富,你也无法想象一个更有智慧的自己——既然能想象,那你就是更有智慧的自己了。象我自己每天坐在井里,也想象不出来更睿智的天空到底有多蓝。我们背诵着千年以前哲人的警句,常常觉得温故而知新。翻烂了好多本历史书,满纸都写着对欲望的屈服,从没看到“进步”留下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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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30
2014
7

这个残酷的世界啊

大胡子发来消息,天朝不知道为什么又要抽风了,所以他得把我的网站关掉,大概关一个月吧?

所以我亲爱的小伙伴们,我们得暂时说再见了。Adieu! Adieu!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证明造化弄人。过去两年中,网站随便什么时候关掉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我重新变得如此话痨,却又碰上朝廷大规模封嘴。唉唉唉,那些所谓“无处安放”的力比多啊,我只好另外给它们去找个地方了,哈哈)

…………………………………………我是看电影的分界线…………………………………………

昨天误打误撞地,跟安同学看了一部还不错的德国小制作电影,叫做

Zeit der Kannibalen

我开始还以为是那种面有菜色的环保人士拍出来抨击资本主义的片子,所以没啥兴趣,多亏安把我拽到电影院里去。大家都去看一下trailer吧,可惜是德语的,不过很欢乐哦!我被各种梗笑得半死。

剧透一下:三个尖酸刻薄的咨询师,总是呆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的高级酒店里,用他们无情的资本运作毁灭我们这个本来也说不上多美好的世界。

不管在哪个国家,背景都是几个连锁酒店一尘不染的客房,永远打不开的窗户,外面是一个灰蒙蒙的世界。

这三个玩世不恭的话痨一边搞着他们的资本主义勾当,一边在这些精美的罐头盒里把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牵扯了进来,通过各种政治不正确的对话,让戏剧冲突一步步升级,最后终于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能再剧透了。我真心喜欢这种纯粹通过大量精彩对白来组织故事的电影,当然不能是“日出”“日落”系列那种自恋的喋喋不休,而要锋芒毕露刀來剑往,把故事象弓弦拧的越来越紧,欧容的“八美图”,波兰斯基的“杀戮”什么的,都是我的心头好。啊,这么一扯又扯到对戏剧的热爱上来了… 立即把我摁回了“深刻的悲伤”里,掩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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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09
2012
7

拿出看韩剧一样的态度来看片儿

晚上在网上看了the artist,默片还挺好看的。而且情节也故意很老派,桥段也很老派,帅哥美女,莺歌燕舞,最后还有皆大欢喜的结局,看电影不爱动脑子的人表示很满意。前段时间跟着耍哥子看了很多神叨叨的电影,太高级了,搞得我严重消化不良,神经衰弱。总算有一个正常电影把精神损失补偿了一些回来。

接着上回说那个图兰朵歌剧,我觉得简单直白的戏剧真的可以很有吸引力。象artist这种故事,差不多情节的电影不要有一百部,每一步剧情发展都可以猜到,但毫不影响观影快感。图兰朵的剧情也是家喻户晓,只要导演把节奏掌握得好,人民群众还是喜闻乐见。新一代导演们绞尽脑汁编出无数乱七八糟的剧情,其实还不都是你爱我我爱你,你杀我我杀你,太阳底下无新事,人类也就那么几个道道。

挺推荐哒!很适合一个被工作无情蹂躏,严重需要放松的晚上。

不过…虽然我很爱看弱智电影,但也无法忍受一味弱智。比如最近那部铁娘子就让人看得很烦恼,本来想要看一下政治风云啦,勾心斗角啦,结果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哀伤的内心世界…文艺界虽然有这种把传奇人物拉成“普通人”的习惯,但说真的,传奇人物就是传奇人物,人要是真跟你一样普通,人还能成传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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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14
2012
4

新年电影

说点轻松的。新年时候,在猪的带领下,我们观摩了新版剧集福尔摩斯,又看了糖水恋爱电影“hysteria”

剧集福尔摩斯的男猪脚长得很奇怪,面相很不好,而编剧又牵强,让我想起鲁迅先生说三国演艺——“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不过用来打发年节大餐之际的消化时间还是可口可乐。

“hysteria”更加之不过大脑。讲发明按摩棒的男医生如何与女权主义者坠入爱河的故事,非常政治正确的同时还能保持欢乐情绪,是很和谐的圣诞电影。

话说在上世纪中叶以前,歇斯底里症做为一种被医学界承认的妇科病存在着,罹患此症的有闲有钱失意妇女,要靠妇科医生定期“妙手回春”。男主角本来是一个心怀济世救人大志的年轻医生,但是在各种诊所碰壁,最后落入伦敦著名歇斯底里症诊所,因为脸蛋漂亮,获得失意妇女们热捧,不久就治病救人搞到自己手抽筋了…

又话说无巧不成书,男主角刚好有一个热衷搞发明的科学怪人朋友,正在研制一种靠电力驱动的鸡毛掸子。在四缸驱动的发电机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鸡毛掸子飞速转动,男主角很灵光地从这个机器中看到了将一种“妇女之友”转化成另一种“妇女之友”的可能性,从此把自己从“手技”中解放了出来。男主角和科学怪人在试验中记录道,志愿尝试者molly lolly小姐,靠使用这种四缸驱动的鸡毛掸子,在五分钟之内痉挛性抽搐三次。

其它就不剧透了,反正按摩棒这种造福人民的小工具到底是不是由爱上女权主义者的奶油小生男医生发明出来的,大家信也好,不信也好,都没有什么太多关系。

最后插入一条广告:做为一个变态的设计界妇女,我热情向大家推荐北欧人民出品的LELO gigi,设计优美,线条流畅,用料精良,细节完善,是广大妇女居家旅行的必备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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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25
2011
0

近期文艺汇报

Fête de la Musique

seb说这就象情人节,本来每天都该过,非要挑一个日子大鸣大放,搞得满大街乌烟瘴气。我倒无所谓,每天过也好,大鸣大放也好,只要有节过,我就蹬蹬蹬地骑着我的紫红色小破车出门过节。

在那些酒吧密集的街区,十字山哪,p堡啊,到处都堆着人。各种乐队,各种烤香肠。飞先生他们去听香颂。有气泡酒,摇摇摇。我最喝不得气泡酒,我就去听人弹吉他,唱口水歌,爱情歌曲,你为什么不爱我,我为什么不爱你。一个人靠着我的破自行车,轻轻扭。夕阳西下,有音乐,世界多美好。

Freaks

美少年选电影的口味又重又怪。这次是1932年的老片“畸形人”。这部片子当年拍完被剪到1小时不剩,然后被禁30年,解禁之后又加成限制级30年。原因很bizarre:因为在这部片子里最后是畸形人战胜了正常人。要换在一切讲究政治正确的今天,就算要禁这部电影,理由也该是为了导演毫不避忌投向“残疾人”马戏团演员的镜头。无法想象。

我自己也是很软弱的人。我没法看着那些缺胳膊断腿的畸形人,然后非要政治正确地说他们也是正常人——什么是正常呢,不要上纲上线。爱鸟的男孩儿或者美少年,他们心地纯良,或者他们的世界很简单。他们看着画面上那些让我难以忍受的畸零,哈哈哈地笑起来,就像在笑他们一个做了点傻事的朋友一样。他们说那个侏儒姑娘美,说那个从腰以下就没了的人是个大帅哥,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你们愿不愿意成为一个这样的大帅哥,或者去亲吻那个美丽的侏儒呢。但是我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很卑鄙。唉。我真纠结。

马戏团里也有真正的帅哥美女。那个总是扮“埃及艳后”的,就是一个牛高马大的正常女人。当然她也就顺利成章地勾搭上了同样牛高马大的“赫拉克利斯”。但是埃及艳后同时跟将要继承一大笔款子的德国侏儒汉斯眉来眼去,把汉斯勾搭得五米三倒,伤透了汉斯的未婚妻侏儒姑娘的心。甚至,埃及艳后还谋财害命地把自己嫁给了小汉斯,在婚宴上就开始往汉斯的酒里兑毒药——结果又很挫,不久就被发现了。

结局有很多种,原始版很重口味。月黑风高大雨夜,一大群畸形人把埃及艳后扑到泥泞里“彘”了,还给她搞出一身鸭毛,整成一只鸭人放到马戏团里展出。还把奸夫“赫拉克利斯”阉了,让他去唱女高音。汉斯顺利继承大笔财产,最后还得到了侏儒姑娘的爱。

不过这个带有古典悲剧朴素精神的重口味结局已经被删得没有留下几个镜头。我们看到的版本几乎没有月黑风高大雨夜的动作片镜头,直接被切向炮制成鸭子的埃及艳后。

很多影评说这是一部善良的畸形人反抗恶劣正常人的片子。还提到了“心灵美”,矫情得让我很过敏。其实这片子就是一部各种恶的集合吧。外表和内心,毫无遮掩的展示。让在粉饰太平中生活惯了的人简直无法看得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说,代言大众价值取向和承受能力的电影协会把它禁掉或者加级,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看艺术家们搞怪

Gregor Schneider的大师班在运河边的大厂房里搞展出,开幕酒会弄得神神鬼鬼,邀请几个星期以前就发出,还要传真回复,进场的时候一个一个勾名字。

那是一个堆慢了集装箱的大棚。一台巨大的吊臂把集装箱们抓来抓去。大师班的学生们一人分到一只集装箱,可以在里面做装置。开幕的这个晚上,集装箱被轮流地打开又关上,大家可以进去参观。

比较有意思的是一个完全黑的箱子,要绕过设置在箱门的很多道黑墙进去,最后一点光也没有了,然后最深处有一个小射灯,一束光落在一个金色的小胶囊上。我觉得胶囊里要是再装着一个城市就好了,可惜大家凑过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还有一只箱子里塞着两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用白粉笔画着一间阴暗的房间,房间里拥挤不堪,光线很弱,就象落满灰尘的生活。我非常喜欢这两幅晦暗的粉笔画,但是爱鸟的男孩儿说它们太美了,他说那个美字的时候还瘪了瘪嘴。

集装箱厂房在运河边的高架桥下面。酒会的人在桥下胡乱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杯盘碗盏,看上去特别孤单诡异,比集装箱里的艺术还要艺术。要参观展览,得从高架桥上一个临时楼梯走下来。这个临时楼梯也非常生硬和突兀,让人想到1Q84里那个通向有两个月亮的世界的楼梯,我走下去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

Written by in: 军火库,柏林柏林 |
Mar
29
2011
7

piano…mezzo-piano

via www.deadchickens.de

三月是残酷的季节,我常常加班,居然还长胖并且晒黑了。

赵老板善意地提醒我,要增加魅力点数就要少工作一点,女人应该放肆挥霍时间和金钱。唉。作为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金钱可供挥霍的悲催人类,我虽然并不同意女人就应该怎样怎样,还是决定在接下来的四月里,提高工作效率,以挤乳沟的精神挤出一点时间来挥霍挥霍。

尽管如此。三月的文艺生活还是多姿多彩的:

在某一个乌云盖顶濒临崩溃的周末,上网遇到了大概同病相怜的赵老板。三言两语一拍即合,当即订了飞去温暖南方的机票。第二天我们相会在雅典,共度精彩纷呈的希腊假日。新鲜热辣游记随后奉上。

三月我还拥有了一辆紫红色的自行车。因为天气变暖,不愿每天坐地铁上班,我开始积极上网搜寻废旧自行车。petra听说我这么悲催,就把自己的车送了给我。这当然很妙,但那辆车是二八的,车座很高并且卡得很紧根本调不动。我骑在上面如受桩刑,痛苦无比。为庆祝我白得新车,小飞提议去兜风,沿6月17号大街,穿过蒂尔加藤公园沿施普雷河骑到柏林的另一头,下车后我几乎路也不会走了… 最后忍无可忍,去修车场换了一个车座。

某个周五晚上。本来要加班,但忽然事情做完居然还不到9点。愉快地蹬着新自行车回家,东东自告奋勇要陪我骑一阵。眼看就到家门口了,我忽然想看电影,于是不由分说拉着他掉转车头,又穿过整个城去东边的影院看黑天鹅。

路上经过布兰登堡门,路过peter eisenman的犹太人纪念碑,黑黝黝的一片混凝土块搭砌出的森林,像幽深的大黑洞吸收光明。我说不如进去走走吧,就和东东推着车走入森林里。身边高高低低混凝土块在起伏的地面上横平竖直地排开,远处有车灯透过来,明明灭灭晃人眼睛。我想起了雅典港口那片城区,也是这样横平竖直的平面,摊开在高低起伏的山丘上。就像忽然多出了一元空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黑天鹅不怎么好看。我对黑天鹅的想象,是强大,美丽,邪恶的女人。就算不邪恶,起码也要很自私,或者拥有类似的极具诱惑力的性格缺陷。以波特曼的演技这样一个角色应该也不在话下。但是电影中的女主角是内心脆弱的小绵羊,最后承受不了自己制造的巨大压力,疯了死了。黑天鹅的暗黑力量,在电影里被歪曲成了精神病患者躁郁的内心世界。让我很失望。

不过借着看电影的机会,我重温了多年前的挚爱老柴。

电影开场之前,我和东东捏着饮料坐在影院外的院子里聊天。一个长得颇可爱的男孩上来搭话,邀请我们去看电影院的地下室里一个奇怪的展览。就是上面图片里的地方,打着乱七八糟的灯光,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怪物,而且都是电控的,会动来动去,还会发出种种糁人的怪声音!

那么可爱的男孩,居然是一个如此的怪咖!每天在地下室里用废铁皮和旧电线乐此不疲地造怪物!一想到这个城市里还藏着那么多地下室和那么多怪咖,我就更爱柏林了!

三月文艺生活的另一个关键词是老莫。因为要环保的原因,当然也因为我在希腊丢了钱包很穷,所以加了班之后再也不能打车回家了。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歪歪扭扭地骑着那辆紫红色自行车,mp3里放的是老莫的小提琴5号。空气甜美而清澈,有时候会下两点小雨,因为音乐的原因雨水简直有了丝丝地中海的味道。allegro allegro allegro,即使加班到两点,即使甲方象个反复无常的变态,老莫还是能给我15分钟的natural high,每天都可以是假日,所以音乐是永远的救赎,是结实的稻草。

最后是“城邦暴力团”,我居然还没有看完…连上半本都没看完…真难看!另外还有很多好看的书在排队,若不是看在赠书人的面子上,我老早把它扔到一边了!大家怎么能如此盛赞这样一本书…打着武侠小说而不试图抓人眼球真是一种罪过,张老师还要跟金老师和古老师好好学一学,不要静是忙着卖弄。我绝对不讨厌人掉各种书袋,也绝对不讨厌人啰嗦,话说,我是那个花了整整三年每个晚上的时间看完了追忆逝水年华的人,而且我自己也很啰嗦!但是,张老师的“炫技”真是让人不耐烦,腾挪藏闪之间,他一脚踩空,从年久失修的书库阁楼上扑通一声掉了下去,再也没能爬将上来。

Mar
12
2011
11

番茄你大爷

星期三,和海科去文艺的电影院看电影。

我本来想看黑天鹅,海科嫌黑天鹅太爪马了格调低;海科想看最高领导人的讲话,我又觉得colin firth就当达西先生就好了,不用去演什么结结巴巴的国王。

最后海科决定,去看一部叫做“又一年”another year的电影。

电影是关于一对幸福的60岁夫妇和他们周围悲催的朋友们。幸福的60岁夫妇,就像最经典的老套故事,男人是生物学家,女人是心理医生,在伦敦郊区有个小宅子,宅子里有阔大的摆满瓶瓶罐罐锅碗瓢盆的厨房;在城外有一个小菜园,周末的时候他们开车去给菜园浇水施肥,然后把成熟的萝卜南瓜番茄带回家。而他们悲催的朋友们,单身,一事无成,找不到余生的伴侣,坐在宽大的厨房里吃夫妇俩好心烹饪的美餐,大口大口地灌酒然后烂醉如泥,开始倾诉他们其实如何悲催,痛哭流涕。

海科为他选了一部这样的电影感到极其愧疚,为浇灭我熊熊的怒火,他直接把我拉近了最近的酒馆,叫了两大杯可乐伏特加。

这种幸福的种番茄的夫妇是所有单身人士最终极的噩梦!

表面上,他们光鲜,善良,是中产阶级美好的榜样。他们在朋友情绪低落的时候提供一些可爱的笑话,如果情况更糟,他们还会送上温暖的拥抱。但是夜深时,他们把朋友送出家门,留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关上门,互相耸耸肩,回到温暖的床上。他们的友谊是家庭生活的调味料,可以容忍神神叨叨的女性单身朋友爱上他们的独身儿子,但当儿子终于找到一个完美女朋友,这个女性的嫉妒就变得让人无法忍受,她再也不会被邀请进入那间温暖如春的厨房。他们的幸福就象一间有巨大玻璃窗的灯火通明的漂亮厨房,受冻的人从飘雪的街上往里望,呵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霜。当我为那个悲催的女性单身朋友的唧唧歪歪和神经质感到无法忍受时,海科说,“我其实更想一拳头打在那两个种番茄的人脸上!”

打他们干什么呢?事实上我们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幸福夫妇,尽管他们的善意坚硬如铁,但大部分时候人们都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快乐,充实,乐于助人。反倒是那些单身朋友们总是抱怨连天,惹人厌憎。这部电影真实得过了头,演员们的演技也好得可恨,所以,海科和我都忍无可忍。那单身悲催女,说了无数蠢话,干了无数蠢事,如果在爪马导演的镜头下,她可能就是转眼被达西先生爱上的bridget jones,但是在一部真实得象生活一样的电影里,这个女人只会越来越神叨叨,虽然笑容可爱,但谁都知道她已经50岁了。啊,简直说不下去!搞得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吞下伏特加,一边不住抓着海科问,我不会也是那个样子的罢?啊?啊?

你们看,这就是外强中干者的模样…她一边对她从18岁起就努力逃离的所有沉闷的kitsch的番茄们嗤之以鼻,扮演她想象中正确而潇洒的女战士,但同时,她又会时时感到有那么点恐慌:老子那么好,怎么还没人来跟老子一起种那该死的番茄呢?

………………………………………………………………………………..

分界线是,十字山的南星电影院真帅!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顶上,不知道的也不过以为那是一间普通住宅。推开入户门,里面漂浮着暧昧的红色的灯光。观影厅里的座位都是砖砌的,上面随便扔着几个垫子。

以后我要是买不起中意的沙发,就自己在家里拿砖砌一个好了!

Written by in: 军火库 |
Feb
26
2011
2

pina

Friday Night。小兽医说我们去看pina吧。好主意!虽然为了从高学位的台子上爬下来,我们俩的电影约会都看的是阿凡达哈利波特神马滴,但偶尔有文化一下也不错呢!临走我又把要去“尽情地宿醉”的小贱建拉上了。

文德斯的3D纪录片,皮娜鲍什本人的镜头不多,基本上是舞团的人通过舞蹈在回忆她。幸好文德斯没有出来叨叨,我最怕他。

开场就是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太美了。一闷棍打晕。

春之祭的音乐再适合现代舞不过。(几年前爱乐那群街头小混混的舞姿尤在眼前,想来也是sir simon对pina的致敬吧)

每当序曲那间歇悠扬的巴松一奏响,我背上都要起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自己也想起身跳起来。对春天的献祭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场面,身体只是凭着本能在舞蹈,汗水,荷尔蒙与泥点子乱飞。定音鼓。定音鼓!男人和女人,坚定的躯干看得人血脉贲张。献祭的女人穿上红裙,要跳到疯狂跳到死。这中间有很多凌乱的意向,比如强迫的交媾,男人的悲恸与女人的骇异。还有泥土。

比看毛片儿爽。我都听到后排的人沉重的呼吸声。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如此先锋的舞团怎么能呆在wuppertal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聚集着全世界最优秀的舞者。应该都为了pina吧,她带领他们创造出一个独立的世界,在哪里都没有关系。wuppertal的城市里有一条奇怪的吊轨电车。车厢吊在长长的轨道上穿越城市,使这个乏味的工业区小城拥有了某种荒诞,象一个巨大的游乐场,变得适合作为现代舞团的背景。

所以文德斯比较不酷。有一些舞蹈的镜头是在矿业联盟拍的。其实没有必要。又不是为了宣传德国文化产业。但反过来想,皮娜鲍什作为choreographer(我不喜欢简单地用编舞这个词),她也比较喜欢极端的场景,矿业联盟的荒凉与悲伤以及气势恢宏,一定也会得到她的认可。有几幕场景,我认出了库哈斯那条永无止尽红色与黑色相间的电动扶梯,还有炼焦厂那条用来作溜冰场的水池,有人在上面跳芭蕾,纤细脆弱的足尖舞。当然我一定能认出的是妹岛的白盒子,顶层的天台已经有斑斑驳驳的雨迹,白色的薄的混凝土墙,巨大的方形的窗,空寂而冷漠,就象世界毁灭的遗迹,然后有人在跳舞,男人女人愁肠百转的纠缠。

对。皮娜证明了用身体也能思考,在极致的时候可以到达智性的层面。最终的目的无非是莫须有的领悟和明白,是用身体,大脑,还是心,那不过是一个途径的问题。我自己虽然更青睐复杂精密的脑力劳动,但pina的方式一样让人震撼。不过能象她那样驾驭身体的人只怕少之又少,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民的淳朴与直接。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小贱建满脸花痴地说:我也要参加pina的company!我白他一眼说你太肥啦!结果这个很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说,那么请叫我:fat bauch!(bauch比bausch少一个字母,在德语里是肚皮的意思)

之后我们就去“尽情地宿醉”啦。

Written by in: 军火库,柏林柏林 |
Jan
17
2011
5

作为存在证据的汇报

最近几天的成就是:终于踩着冬季打折的尾巴进行了一次放肆的购物活动。以及终于获准不用再读那本可怕的本雅明关于巴黎购物走廊的论文集——前一段时间,真是被瓦尔特先生艰深的德语折磨到内分泌紊乱——能摆脱他太好了。但我还是在继续跟“系谱学”这种夹缠的玩意儿近身肉搏中痛苦不堪。

所以游记就搁置下来了。这也让我很焦虑。但是不能象在国内一样连吐槽都耽搁了,绝对不能。最近的睡前读物是1Q84,嗯,就是被我念成iq84的那本书。我曾经在看到简介的时候怀疑过为什么这样一种题材能在日本经济低迷的时候创下销售奇迹呢?但是读起来也觉得颇有兴趣,说明村上先生果然是一个合格的畅销书作家。虽然我还是不太能接受他那种日本式偏执的小资情结,什么什么酒,什么什么音乐什么的如数家珍。

另外趁着“让子弹飞”看得高兴,又把夜谭十记翻出来看了一下。当年看这本书的时候还是个念小学高年级的小屁孩,情节早忘得一干二净,唯一存留在大脑皮层上的只有巴陵野老这个杜撰出来的名字了。

要说看起来高兴是“让子弹飞”,但耐看还是“盗官记”啊。不过这也许和各人口味有关,看电影之前,猪酱就善意地提醒过我,这是一部糙老爷们儿的电影。老爷们儿我喜欢。糙就不必。

电影其实和书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书里的英雄死了,电影里英雄活了;书里的师爷活着留下来讲故事,电影里的师爷屁股挂到了树上——我在看电影的时候很郁闷地想,这样往树上一挂,续集都没得拍了!但也许人家姜文压根没有要拍续集,是我们多虑了。书里的英雄是个半文盲的土匪,真的叫做张麻子,那文绉绉的“张牧之”是师爷为了装点门面给他想出来的;而电影里的张麻子是个本名张牧之的完人。完人神马地最没有意思啦,我又不是尼采,没有完人情结。

在书里,张麻子被一枪敲了砂罐儿,世界还是那个万恶的世界,师爷又重新当起了衙门里的小卒;而电影里,完人张牧之结果了大恶人,革命之路还长。这个结局多么好莱坞式的意味深长啊。说起来好莱坞,好像又不得不狠着心拿姜文跟大神昆汀比一下。同样是荷尔蒙过剩的老爷们儿,昆汀的无耻混蛋比完人张牧之有魅力!在昆汀那里,比暴力更暴力的是语言的暴力,把英法德意四国语言抡圆了招呼的汉斯成了最华丽丽的施暴者;而在姜文那里,语言的暴力只是爆粗口而已,比暴力更暴力的是阶级压迫和民众的愚昧。啊,写到这里我简直觉得索然无味,只好再把低俗小说翻出来仔细回味一番。

让子弹飞最好的部分就是四川话配音。岂止最好。口音的选择也很妙。师爷带着狠喜感的自贡口音,夫人肯定要说软耙耙的成都话(这就跟长三儿要讲苏州腔的上海话是一个道理),胡万作为一个泼皮必然操重庆腔,而完人张牧之的口音当然听不出来,是泛四川腔。换一个设定效果肯定大减(怎么又回到我的语言暴力论上面去了)。哎。只有我们这些热爱四川方言的人才能体会个中妙处了。

Written by in: 军火库,无聊之事 |
Sep
04
2010
8

梦见梦

然后我也去看了大片盗梦空间,很好看呀。盗梦者一层一层地进入别人的梦里,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区别,让人看着看着不由得想到庄生蝴蝶那一套老生常谈了。

不过我觉得既然是梦,天马行空一点也无所谓。影片里居然没有人会飞!我自己就经常在梦里飞。而且在电影里人们做梦都要由一个“建筑师”设计梦境,然后这些人就大致按照真实世界的刻板逻辑呆在被设计好的梦境中——这也与我的梦不一样,因为在梦里我总是一会儿在高山上,一会儿又在大海边,场景变化非常突兀。虽然有时候可以飞,但有时候却连爬都爬不动,特别是有人要来抓我的时候!

我很被电影里“植入一个念头”这个设计打动。在潜意识的最深处被植入的念头,真是很可怕的东西,理性的思考简直拿它没办法。以前我觉得只有软弱和愚蠢的人才会无法自拔地被某一个想法控制,或者在面对某些人或事物的时候,“尽管自己的大脑清楚地告知右边才是康庄大道,心却不由自主地选择左转”。但最近我慢慢明白,自己也比别人好不了哪去。于是挫败感好深,哈哈。

前一阵有个朋友陷入莫须有的感情纠葛,每天折磨自己折腾对方。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朋友是个聪明人,所有道理都清楚明白,就是没办法做不到。那么我说你要不去找个心理医生吧,可自己也知道这是个溲主意,中国的心理医生都是些会用电疗法治同性恋的无赖,就跟动不动劝人不要乱搞男女关系的妇科医生一样变态。如果有盗梦人可以擦掉某些念头就好了,这可比心理医生灵得多。但只怕擦掉一个念头是比植入一个念头更加千难万难的事情吧——那么或者擦掉一段回忆也好。既然一次猛烈的交通事故能够做到,没理由一群职业盗梦人还做不到了。

最后我深深地觉得,整部电影就是盗梦人cobb的一场梦。因为电影有太多不合逻辑的小错误了。而在我们的梦里,所有不合逻辑的逻辑都可以自圆其说,象天经地义一样理所当然地发生在做梦人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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