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
20
2021
0

两个月

更新之前打开blog看了一眼,上一篇大概是两个月之前写的,感觉像是半年以前。

回国本身就很耗精力,这次又因为飞先生要跟我拆伙,更是各种昏天黑地。到晚上就算不工作,躺在沙发上也只想刷手机。但这样是不对的。

中年人解决问题都要诉诸物质手段…反思了一下,躺在沙发上刷手机也并不只是因为我被工作和生活捶打得奄奄一息,更多的原因是电脑搁在办公室,手机打字又太费劲。这样吧。下次回国的时候给手机配一个蓝牙键盘。

其它的事情改天来说。把万字长文拆成隔三岔五的碎碎念,虽然文学价值比较低(误),但比较适合我现在的状态。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Oct
20
2021
4

隔离复隔离

我又被隔离起来了。

这是我在疫情期间第四次回国,aka第三次被隔离。

为了这次隔离,我专门下载了小红书。并在一个Jetlag+存在性焦虑发作的夜晚,沉迷刷小红书上的腰缠万贯事业有成家庭和美长腿靓女秀万物页面无法自拔。但是,小红书的攻略也没能帮我住进传说中“神仙隔离酒店”,在徐汇和静安区的地址都失效之后(该区机场防疫人员都学会了查户口这一招,如果不是自己或直系亲属拥有房产证,你就不配住徐汇静安的隔离酒店),我被扔到外地人堆里抽盲盒,最后抽中一个如家。

事实证明如家也没有那么糟糕。当然,观感是糟糕的。但好在干净,一个酒店该有的设施大致也都有,坐牢还需要讲究室内设计吗?这是一个问题。在我一番摸索之后,发现这个酒店的三大好处:

1.电视不是挂在墙上,而是摆在桌上的。让公司同事快递了一根高清线给我,把电视跟笔记本一连,我就有了两个屏幕,坐享舒适办公的快感。
2.饭菜真的不错。当然盒饭就是盒饭,但比起住过的前两家隔离酒店,这个如家的饭菜里没有任何让我觉得恶心的东西,比如大肥肉、大骨头、烧凉粉、各种淀粉过量的火腿肠和其它怪里怪气的人造物。调味也温和不奇突,以至于我每餐饭都吃完了。连早饭都吃掉了——之前的早饭充斥着大量花卷馒头之类的碳水,佐以奇怪的调味酸奶,但这次却有奶黄包紫米粥之类合我胃口的汤水点心。
3.有独立的壁挂式空调。我住的第一家隔离酒店是中央空调,因为防疫原因被关掉了,把我冷得够呛;我住的第二家隔离酒店也是中央空调,虽然有防疫需求但仍然没有被关掉,让我十分担心。

还有诸如硬质地板、床前空间够铺瑜伽垫等不算出挑的优点。综合起来住得并不算难受。可见我这个人很擅长从屎里淘出金子来。

另外还想感概一下:在机场被扔到外地人堆里抽盲盒,上了大巴,看到上海高楼林立,路网茫茫交错,不知自己会去向何方。机场的工作人员和车上的防疫人员全服武装,端着国家机器的架子,让人颇有一种登上了布痕瓦尔德专列的无力感。这种比喻说给格格巫听他又要生气,所以只好到blog上来吐槽一句。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有涯之生 |
Oct
14
2021
2

旧酒新瓶

虽然点进来的时候可能注意不到,染鹅,网站现在已经完全迁移到新的服务器上,而且丢失的内容通过我勤劳的复制粘贴,也都复原了!可惜朋友们的留言找不回来啦,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感谢帮我搬家的SJ同志!还要感谢听听,给我推荐服务器!当然还要感谢大胡子,这么多年为我提供服务器,让这个blog一直默默地存在着。虽然现在很难联系上你啦,但希望你一切平安嗷!

前面小凡朋友的故事,还有一个小小的后续。我因为听说这件事后太过吃惊和愤怒,所以写成blog,还分发给好些个朋友看了。老Q说,这一年回家两次,听上去像个骗婚gay哇。

骗婚gay在中国虽然很多,但在同性关系得到普遍承认的欧洲已经慢慢消失。但考虑到此事发生在民风异常保守的克恩顿地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就跑到whatsapp上小凡和海科的群里去问,这个人会不会是个骗婚gay哇?

小凡说:应该不会吧。他在挪威还有个孩子呢。

我问:他能去看那个孩子吗?

小凡回答说:他不能。那个女的申请了禁止探视令。但他很想去看那个孩子。

我:!!!

于是我说:那就对了啊!他试了第一次,失败了。现在又在你这个高中同学身上再试一次。他得一个孩子,他父母得一个低价看护(一个月400欧)。

小凡和海科都没有回复我。

于是我就去跟格格巫吐槽,不回复我是怎么回事,太也没有礼貌了,云云。格格巫说,关于骗婚gay的猜想很没有必要哇。这个克恩顿农民是个屁眼,这是大家的共识。他是不是个gay不重要,屁眼就是屁眼。小凡和海科都是gay,他们听你说这种话不想回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我觉得格格巫没有说错,但这个回复还是让我很生气,所以我就跟他吵了一架。到了晚上他在房间里发现了一只老鼠,吓得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他打来电话忏悔说,我昨天对你说话很不Nice,所以我得到了盖娅的惩罚。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Sep
29
2021
6

坚强的blog

这个blog又双叒叕消失,然后又双叒叕被找回来。这一次胡子哥告诉我,因为误操作,服务器上的内容都丢失了。他花了很大的力气帮我恢复到2018年3月,但最近三年的内容,没有了。

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但话说回来,我之前非常担心胡子哥自己出了什么事。发现网站打不开之后(又双叒叕是熊同学给我发来这个噩耗)我给他孜孜不倦发了一个星期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所以我非常恐惧。而且我以为网站上所有的内容,连同这个写了十多年的blog都一起消失了。后来得知他人没事,而网站也失而复得,我已经觉得谢天谢地了!

之前胡子哥说他的服务器是个万无一失的先进设备。应该是有好几个平行的硬盘,而且每天都要备份。我听他这么说,就觉得自己不用再在数据存储上花任何心思。上个月更新wordpress后台的系统,忽然跳出来一个备份的指令,我非常无意识地点击进去,获得了一份备份数据。但过了几天居然觉得它没什么用处,整理桌面的时候随手删掉了。现在想起来简直百感交集:数据世界真是海市蜃楼,说没就没,连个雪泥鸿爪啥的都留不下。

但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感谢blog订阅系统!

google reader消失之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google哪根筋搭错了这么好用一个工具为啥说没就没),我到处寻找替换品,最后找到了feedly,把之前在reader上订阅的各种建筑、艺术、设计、新闻以及闲七扯八的blog feed都导入进去。后来虽然经历了blog的式微,但很多资讯类的feed一直在更新,我也把browser的首页从原来的reader改成feedly,这么多年一直在看。当然,我也订阅了自己的blog,所以这么多年的内容,都被它抓取了下来,每一篇都还在!它们虽然消失在大胡子的服务器中,但毕竟在互联网上留下了痕迹!

我刚刚恢复了2018年5月的一篇,它的第一句话就非常应景:这个blog,就是一个坚强的存在! 接下来我会陆陆续续把这三年的废话都复制粘贴过来,也会再找一个更让人放心的服务器。然后,我也要学会了狡兔三窟:写好blog到处贴贴,在一个地方丢了,就去另外一个地方找回来。 因为这个原因,我又开了一个长毛象账号:messer@mastodon.social(结果发现它更像一个twitter)。

Jul
04
2021
0

又一个吐槽

四月初回国之前我曾经在blog里吐槽自己的建筑师邻居。我以为缺乏女性主义立场就是她全部的问题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

回到柏林后某一天,她在微信上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年轻建筑师推荐。聊天中我了解到她还在继续以freelancer的身份为她以前任职的公司——一家由中国男性青(中)年建筑师开创的,通过与国有大型设计院合作经营中国业务的建筑师事务所——工作。最近公司委任了她一个规模挺大的新项目,她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找一个年轻人帮她处理一些不太需要动脑子的琐碎工作。

刚好我在国内的时候,我的老朋友C说他们公司有一个中国姑娘,大概觉得在德国人的公司遇到了玻璃或者竹子天花板吧,待得有点儿不愉快,所以想要换个地方,C把她推荐给了我。而我因为这几年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在中国,招人也更希望对方能base在上海,所以暂时没跟姑娘联系。邻居现在既然在招人,我就把这位姑娘推荐了过去。

她们的面试以相互看不上告终。

姑娘在微信里很客气地给了我一个回复,说“感觉双方都需要再考虑考虑”。邻居则跑过来吐槽说:我天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我还在介绍项目情况呢,对方就已经把条件都摊到了桌面上,什么不加班,什么周末节假日要休息,每年还得按照德国规定休年假!

我:???这有什么不对吗?

邻居说:我觉得年轻人不应该先说这些,年轻人应该先积累经验,学东西!哪有一上来就假期啊节日的。

我:这…也不矛盾啊?

邻居说:这是一个态度问题。年纪轻轻天天想着放假啊休息什么的,还不乐意加班,怎么学东西?!我们刚毕业那会儿,怎么可能跟老板说这些!

我:你当初被压榨剥削的时候,肯定也是很不情愿的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邻居:但我当时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啊!

我:说不定你没有受压榨,照样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啊!

邻居:不对。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经验都是通过大量重复的劳动慢慢积累起来的。

我想说这些大量重复的劳工也是应该得到报酬的,又想说大量重复的劳动也可以通过科学的管理尽量避免,还想说反正也特么不是你给钱你让你员工幸福点儿有啥不好?!但我又像上次一样,彻底失去了继续对话的兴趣,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邻居接着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把招聘广告修改了,加了一句话:“工作量非常之大”,照样有人给我投简历。

我:好的。

接下来省去我内心深处一万字大家耳熟能详的,对资本主义的控诉。

邻居的言论让我想起一句熟悉的老话: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话隐含的意思,当然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之后,终于可以耀武扬威,让自己的媳妇端洗脚水,喝洗脚水。作威作福,多么愉快!

然而,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因为无法承受被剥削的痛苦,说服自己将剥削的行为合理化,认为痛苦是必要的,是正当的。所以不仅是剥削者,受剥削的人同样努力在推进将剥削制度化的过程,逼迫它人进入这个系统,一起受剥削。不只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人类几千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幸好还总有那么几个人不认可这个逻辑,不然咱们今天也还在哭长城,垒金字塔什么的。

邻居问:难道你刚开公司的时候也这样(圣母婊)吗?

我想了一下。我刚刚招第一个员工h的时候,确实也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当时飞先生和我都不在上海,h一方面要克服时差的问题跟我们交流,另一方面对我们的工作方式也不太了解。而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姑娘——我的幸运——有时候我草率地交了一个任务给她,想当然地认为她应该能很快搞定,而她往往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经常工作到深夜。这件事带给我的心理压力非常之大,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里朝她嚷嚷说难道不是这样这样就可以搞定了吗?你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有时候我又试图给自己洗脑,就像邻居将PUA合理化一样,告诉自己中国就是这样的,加班在所有的行业都是常事,建筑业更是重灾区,她管理不好自己的时间就让她加班去吧,反正她肯定也都习惯了!还有时候我会把愧疚感推给自己的合伙人,有一次我发现飞先生在德国时间晚上11点(中国时间凌晨5点或者6点)还在跟h对工作的时候,我觉得他简直是自私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在电话上跟他大吵了一架。当然,在整个过程中,我都清楚问题的根本不在h,飞先生和我才是需要反思的两个人。然而内卷社会的日常工作如此让人疲惫,我们自己都在其中挣扎,就像快要溺水的人,很难想到应该停止手忙脚乱瞎扑腾,稍微停顿一下,调整正确的姿势,让自己更轻松地浮起来。

幸好公司并没有在这样的鸡飞狗跳之中垮掉,这跟h的坚持和努力也有很大关系。我们业务有了一些起色,慢慢又新招了另外的员工,有了一个虽然小但气氛还算不错的团队。公司的日常节奏也被逐渐调整到了我能接受的程度:虽然假期没有德国多,但法定节假日和双休日大家该放就放,日常工作8小时,加班就尽快安排调休。但这样的安排,也有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次回国的时候,和更年轻的同事s聊起他的日常工作,他会带着点迟疑说,我们公司加班太少,是不是冲劲不够。他加入我们之前在一个台湾公司工作,从来没在11点之前下过班,节假日也甚少休息。辞职来到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他也要面对高企的房价和生活的巨大压力,我能给他的那点微薄工资,是不够在上海站住脚的。别说是他,即使是我自己,回到上海也每每觉得居大不易。然而这个问题是不是我像疯子一样逼迫自己和同事们加班就能解决得了,我也没有答案。

也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主要业务都在中国,我也选择继续赖在柏林。我需要知道在世界上还有些地方,人们还能拥有相对来说正常的生活,不至于完全被卷入疯狂的内耗。但为什么邻居能够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福利社会给予她的保障,同时用完全相悖的逻辑来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对我来说是一个谜。

我也懒得知道谜底。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有涯之生 |
Jun
28
2021
0

我又回来了

啊啊啊我要来更新一下!一不小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之前什么日更周更的flag倒了一地… 刚刚断更的时候,我偶尔还愧疚一下,遇到有意思的事情或者不吐不快的槽,心中盘算半天,连怎么遣词造句都想好了,但每天工作累得像条狗,等到空闲下来只想摊平在沙发上刷手机….(染鹅,如果手机有方便的蓝牙移动键盘或许我就更了!这么一想今天这篇blog岂不是变成了种草贴。)

回国这件事,我现在仔细想想,就像去潜水,还是不带氧气瓶儿自由潜那种。虽然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奇观,但人总是憋着一口气,不能呆太久——不然早晚缺氧而死。潜到海底的次数越多,柏林自由自在的空气就越是甜美。

回到柏林之后,本来以为会稍微轻松一点,但轻松下来的时间又要忙着谈恋爱、见朋友、亲近大自然,工作结束之后根本不愿意再回到电脑面前。但是!不吐不快的槽又出现了!本来周末要来吐一吐,结果又被格格巫和他同屋安排得满满当当,但无论如何先来占个位子,表达一下回到柏林的喜悦,和又有精力开始写blog的愉快。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 |
Apr
10
2021
0

终于的终于

我漫长的隔离期终于要结束了。酒店打来电话,勒令我明早上6点之前收拾好东西在房间里待命,6点半之前离开…

这是什么非人的世界。

然而,我还是选择离开。再不离开,我就是北半球隔离时间最长的人了。

这次隔离的酒店在闹市,门前是车水马龙的大街。甚至打开手机看看本地新闻,还会发现楼下停车场发生了斗殴事件。我有时候会像退休老人一样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的景色,其实就是街对面的几栋大楼。正对面的大楼因为光线的关系,楼里发生了什么都能看见。比如我能看见右侧最顶上的一套房大概被用作女团舞训练营,每天都有人在里面跳得热火朝天。左侧从上面数下来第三套房是猫咖啡,房间里总是有无数的猫在涌动。还有一个蓝色的霓虹灯上写着死海漂浮,不知道怎么漂浮法,我还挺好奇的。

悲哀的是,我在国内停留的时间要延长两周。再回柏林就是5月底啦。野韭菜、芦笋、草莓的季节都错过了。桑心。

Apr
05
2021
0

记几场邻里纠纷

出门之前还经历了一次小小的邻里纠纷,可以记上一笔。

邻居米夏有事没事的,经常爱来我家做客。春天到了,他去公园里采集了桦树汁,带来一小瓶给我尝尝。我们一边品尝大自然的馈赠,一边讨论春游可以去哪里玩。米夏是柏林本地人,日常爱骑个自行车满世界跑,柏林周边都是很熟悉的。我拿出地图,让他指给我附近有什么风光秀丽,适合远足,车程来回在70公里以内的好地方。他一边指,一边手打滑,不知道怎么就往我胸口去了。

我立马喝止了他。他大概也是开玩笑,其实并没有认真要袭胸,所以没有碰到我就把手收回了。我很不高兴。说好了我要工作了,请他走。他也讪讪的,转身出了我家的门。

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不行,就在楼梯间里叫住了他,说,你不应该摸我的胸。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你有什么胸?我没理他,继续说,我认为你应该跟我道歉。他才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诧异地说:你是到哪儿去学了这一套?我还是不理他,我说,米夏,你刚才的行为,对我非常不尊重。你如果不道歉,我们就没法做朋友了。他面子上大大地下不来,嘟哝着说,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下楼走掉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好几天都没有在楼梯间或者院子里碰见他。有时候出门买菜远远看有瘦高个儿骑着自行车过来,我就会想这该不会是米夏吧。那我见到他,是不是该扭头不理他呢?好在那些人都不是他。

到了周末,我的柜子忽然坏掉了。这个柜子来自拿腔作调的depadova,是Vico Magistretti在89年设计的Shigeto系列,用一组拿腔作调的金属暗榫作为木板间的连接。这些暗榫很多年前在搬家的时候被飞先生他们给弄坏了,有一段时间经常开门的时候,柜子的板壁就啪嗒一声掉下来…那时候我还和耍哥子在一起,需要两个人齐心协力,一个人抬连着门的板壁,一个人对准榫头,才能把柜子装回去。掉了好几次之后我不胜其扰写信给厂家买到了替代的暗榫,世界才安静了下来。没想到几年过去,这几个榫头又松了….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散架的柜子,给正在ddl上苦苦挣扎的格格巫打了个电话,让他速来我家。外面下着雨,不出所料格格巫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我。这下怎么办呢?是不是该去找米夏呢?米夏作为一个自由自在的装修师傅,承包了我家以及我大半个柏林朋友圈所有敲敲打打的工作,随叫随到,价廉物美。以后要是不跟他来往了,我家里这些装修活儿谁来做?人穷志短,要不然袭胸就袭胸吧…

然而毕竟下不来那个台,再说了我好歹是一枚建筑师,难道还能对付不了一个破柜子。吭哧吭哧把闲置多年的工具箱搬下来,把掉下来的板壁和门拆开,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个一个装回去,单人操作非常困难,装完之后出了一身臭汗。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在准备回国了,忽然有人跑来咚咚敲门,打开一看是米夏。我退了几步,看着他说,干啥?他扭扭捏捏地说,我想了好几天,觉得上次在楼梯间里的行为很不好,我来跟你道歉。我问他,就只是在楼梯间里的行为吗?他又很不好意思地说,当然还有我在你家的行为,虽然我只是想开一个玩笑,但这个玩笑也是很不合适的。他又接着说,我这几天出去骑了一大圈自行车,老是在想这个事情,现在终于想清楚了,我这么做很不好,请你接受我的道歉。然后我就原谅了他,顺便如释重负地交代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浇花收信的事宜,表扬他道歉道得很是时候。

其上是邻里纠纷的内容。既然说到这个,又不得不提起我的另外一个邻居,从美国搬来的建筑师朋友。她是中国人,又在美国工作过,到了柏林有点水土不服,有时候会跟我一起讨论一下事业发展的前景。其实我哪知道事业怎么发展,自己都在苦苦挣扎,但看着她思前想后,总是忍不住push一下。在我的概念里,思前想后是没用的,你自己不去试试,永远都想不出个结果来。但我push了两三年她也没有什么行动,我就觉得,她可能确实不太适合自己独立做事情。当她又来找我讨论事业发展前景的时候,我就一改之前的说法,跟她渲染了一下自己做事情会遇到的各种困难。

我们从家门口出发,散步散了一大圈,从中国说到德国,从大环境说到甲方、供应商、竞争对手,免不了的,也说到了自己创业、带团队、与同事相处的种种问题。联想到飞先生去年养孩子休息了7个月,我就说你看,这些都是你会遇到的问题吧。员工进来,好不容易上手了,她要回家养孩子,你还得找人抗下她的工作。如果找到的人不熟练,还得从头培养起。结果她一听,连连摆手,说,不招女生,肯定不招女生!

我当时,下巴都掉到胸上。你自己不也是个女的吗?你不也想要生孩子吗??我跟你说这话,是为了让你表态不招女生吗???心中非常烦恼,立马就不太想跟她再说话了。有时候遇到意见不同的人,会激发想要讨论的心情(参照与基友的吵架)。但邻居发表如此悖谬的看法,我真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大概因为基友虽然跟我观点相左,但他毕竟有自己看待事物的理解和思考;而邻居的愚蠢言论,只能表现出她自己的无知。我虽然好争辩,却完全没有帮人普及“世界是什么”“我是谁”之类知识的兴趣。不招女生就不招吧,谢天谢地我们走了一大圈已经回到了我家门口,我赶紧结束这次谈话,说再见闪人了。

这件事对我心情的影响其实比米夏袭胸还糟糕。米夏袭胸压根没有让我心情变坏,但这件事让我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Apr
01
2021
0

二进宫

我又双叒叕回国了。

这一次旅程比去年11月顺畅多了。我不敢再去欧洲其它国家转机,也不敢买非中国航司的机票(因为外航如今动不动就被“熔断”),就定了国航从法兰克福直飞上海的航班。所谓的48小时内核酸抗体双检,使馆倒不强求一定在法兰克福做,所以可以提前一天在柏林做好检测,第二天坐火车去法兰克福,不需要兵荒马乱地在转机城市找地方过夜了。

经过几个月发展,在第三波疫情到来之时,检测机构也在柏林遍地开花了。我家门外大街上就有一个快速检测点,门口总排着200米开外的长龙,跑去问了一声,只测核酸不测抗体。还好现在放狗一搜,测抗体的机构也很多。随便选了一家,不用预约就可以测。吭哧吭哧骑车过去,发现当天出不了结果,立马儿麻利儿地又换了一家,不用预约,两小时出结果,nice。

当然nice也有nice的代价,两个检测做下来,花了260欧大洋。抗体检测11月的时候还只要12块钱,现在居然涨到了90欧元。资本家真是无情呐。

回国过程一路无话。唯一让人想要吐槽的是法兰克福机场,居然每一个口都排长队,办票、安检、海关,所有的地方人们都挤成一团,为聚集感染制造便利,而且害得半个飞机的人差点误了航班。不晓得为啥闹肺炎闹了一年了他们还能这样,明镜周刊最近有篇社论,叫die neue deutsche Unfähigkeit,新·德式无能,我看这标题取得还挺到点子上。

回国照例是漫长的过检程序,重大利好是:没有肛拭子!我那些无良的朋友们搓手搓脚地高兴了几个星期,让他们失望了!不仅没有肛拭子,连捅鼻子的程序都简化了。11月回来的时候要捅两边,这次只捅一边了。护士小姐姐一拿起棉签,我就自动把头往后使劲仰,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也不用仰得那么夸张吧。

因为上次的隔离酒店不太好,这次早早做了很多准备工作。问了神通广大谁都认识的江湖姐姐,又请教了小红书,最后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后门可以走,要想住到好的酒店,就要有一个上海本地的住址。而且看了一下各区为本区住户提供的隔离酒店列表,发现徐汇区和静安区的酒店还行。刚好办公室同事住在徐汇区,找她要来地址,串通好说我是她表姐,一路风平浪静,无人查问,顺利入住建国宾馆。

建国宾馆是一家很有年代感的四星级酒店,据说以前是接待外宾的。现在正在翻新,所以顺便捐献出来接隔离的客人。走进大堂感觉非常萧瑟,酒吧商店都关着,家具陈设也搬走了。我们在前台领到了消毒kit和房卡,就一个一个自己上楼去。走廊里感觉到处都是白白的灰尘,当时我以为是因为在施工,过了好几天才发现原来是消毒粉,并且每天都要重新喷。建国宾馆的隔离管理也跟11月住过的天虹大酒店很不一样,没有聒噪的微信群,每天测体温都是工作人员上门,餐食发放之后还会给打一个电话提醒取餐。快递也没有那么多限制,我立即买了一大桶5升的纯净水:之前那个酒店买水都规定不能超过1升,害得我几乎天天定快递,差点被塑料垃圾淹死。

这次隔离仍然是不许点外卖,不过一日三餐已经很丰富了,甚至有一张菜单,中西菜谱可以自己选,仲有佛跳墙和蚝皇大鲍鱼这种神奇的菜式作为加餐选择。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中餐。公司同事再次给我快递了一个瑜伽垫,现在每天起床就工作,吃饱了做做帕梅拉,晚上早早上床睡觉,生活过得既充实,又空虚。

Written by in: 万水千山,有涯之生 |
Mar
16
2021
0

周末出门散步

在家附近的小学门口看到这悲伤的一幕。孩子们在学校门口点了蜡烛,献了花,留了一张字条:

给我们最好的数学老师,我们非常想念您。
可恶的新冠:我们失去了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柏林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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