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11
2007

闲话和画展

我忽然就把blog搁下了这么久。不想写,可以有一千种理由,这一千种理由交织在一起,就叫做:不想写。

在这期间。妈妈回国去了,意味着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正式结束,从此我靠冷冻格里的藏货过日子。图交了,ende gut, alles gut。虽然还是违背我最初指天誓日发下的诺熬了夜,然而毕竟比以前熬得要少。猪来玩了一次回去了,我们去看了环幕的三维哈利波特。原来那么贵的票,只有最后20分钟是三维的。教训是,不要在电影之前复习书,乐趣会少很多的。猪在的时候,我们追看了“霍格沃兹翻译学院”翻译的最后一集哈利波特。作为大结局,很让我不喜欢的是“20年后再相会”这样的情节。我并不像猪觉得小朋友们在魔法学校谈恋爱的情节不好玩,因为设身处地想一想,当年我在学校里早恋起来也好玩得紧。然而彼得潘有朝一日要长大,还要结婚工作,生一大堆孩子,确实是很悲哀的事情。我又开始暑期一周六天的打工,小飞要去泰国哈皮,布同学回了家,连同事们也都一一出去度假,我的暑假生活,日趋无聊…

流水账结束。

妈妈在柏林的时候,虽然dead line火烧眉毛,我们还是一起去看了大都会的展。纽约的美术馆们跟柏林新国家艺廊似乎关系很铁。MOMA装修的时候大批名画运过来,搞得全欧洲文艺中青老年蠢蠢欲动。现在大都会又装修,于是再来柏林大赚一笔。主题是“最美的法国人来自纽约”,展览的内容是法国十九世纪绘画。

莫奈高更劳德雷克,莫迪利阿尼塞尚还有褪色的梵高。换了早几年,我早就在这一堆一堆的油彩面前流鼻血了。然而这次久久吸引我的,却是毕萨罗和一个我现在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的画家。

那个名字都想不起来了的画家,画了一幅冬天的乡村街道。矮矮的夯土墙沿下堆着发黄的残雪。印着深深车辙的路上泥泞不堪,一定让人寸步难行。灰色的天空就压在枯树枝上。画中弥漫着又湿又冷的空气。

毕萨罗也有一幅冬天的街道。不是冷冷清清的乡下,然而车水马龙的蒙玛特大道依然显得空洞寂寞。马车的黑影在潮乎乎的空气中晕开。因为画面的视角很高,看着街道房屋和天空树木在远处湮成雾气,让人忽然生出一种洞察世事的苍凉感觉来。

最喜欢的是毕萨罗一幅夏天的树林。取景没有一丝特别的地方,就像拿着数码相机乱拍照的游人,在一排茂盛的乔木前随意按下快门。回家看照片时,对着这张没有重点,平淡无奇的照片,竟连是在哪里拍的都想不起来了。画上应是午后,炽烈的阳光成了强弩之末,空气都发白。没有近景,中景是一片草地,远景是一排树。草和树都正在最茂盛的时候,然而照过了正午的阳光,这茂盛也有点没精打采的,似乎没有如此丰盛的理由,讪讪的。是这样一幅平淡的画,画中有这样平淡的喧闹和寂静,让我想起曾经度过的无数个百无聊赖的夏日午后,曾经见过的无数片被阳光晒得苍白的小树林。那样无可奈何的平淡,让人在回忆中低徊不已。

也许是老之将至,渐渐喜欢平和的事物。连口味都清淡了很多,不再热衷于辛辣的食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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