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
20
2014

留在干涸了的墨水瓶底里的故事

books

这个标题来自安徒生。或者来自帕乌斯托夫斯基的《金蔷薇》中那个关于安徒生的故事:夜行的驿车。前几天我曾经想起这个故事,就把它找出来温习了一遍。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巧合,很是吃惊,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我们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经历过的事。如果我们愿意,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太多巧合,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让自己心乱如麻。所以桑塔格说要against interpretation。虽然她是另外一个意思,但我也要用这句话来警醒自己,避免过多胡思乱想。

说到桑塔格,我想起来在差不多两年前曾经提起过她。因为当时看到星相学家们在讨论“土星入天蝎”一说,让我想到了她那些关于土星的悲惨描述:土星运行最慢,是一颗充满迂回曲折、耽搁停留的行星”。瓦尔特·本雅明在土星的标志下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注定是一个郁郁寡欢的人,充满了“深刻的悲伤”。而土星既然决定在天蝎座停留两年半,则暗示着这段漫长的时间中天蝎座的孩纸们会受到土星“缓慢而坚忍的考验”。

我大概是受到了考验。而且现在也“充满了深刻的悲伤”。但貌似,确实,在经历钝刀割肉的考验之后,我们这些睿智的天蝎座做出了不无正确的选择。事情变得明朗,让人禁不住隐隐地激动,觉得未来充满希望。上周在讨论设计的时候,我忽然抓住飞先生,希望我们能够更多去考虑设计本身的意义。就事论事已经让我感到厌倦,我希望我们付出时间和精力是在追求正确的东西,并且,是有意识地追求。飞先生自然是大惊失色,首先询问是否混乱的感情生活已经把我逼上了思考哲学的死路,并且提醒我要节食,zaha的惨状就是先例。在确定我未曾感情用事并且绝对认真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后,决定我们在每个星期二下午抽出时间,在宪兵广场的爱因斯坦咖啡厅思考“事物的本质”:Der Sinn Der Sache.

既然已经说到Der Sinn Der Sache,我又不能不想到维特根斯坦。想到他那些关于语言、世界以及边界的说法。在一片充斥着陌生语言的大陆上长期生活,我的世界被一堵一堵的高墙所包围。长久以来我已经放弃了鸡蛋碰石头般地与高墙作对(还好村上春树君是站在我这边的:D),龟缩在墙内,徘徊于自己能够触碰感知的世界。是怯懦也好,懒惰也好,迟钝也好,我回避将自己的边界拓展到更深远的地方。然而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最近我碰到了某一堵墙。我感到了语言的残暴。用语言施暴并不需要残暴的语言,它也可以是温柔的、有趣的、诙谐的、美丽的、意味深长的。我折服于这些语句的美丽,却止步于陌生词汇搭出的高墙,所以注定受到摧残。就像一个标准的受虐狂一样,在痛苦的同时,居然也甘之如饴地享受着。

sontag_saturn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柏林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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