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19
2010

又是一周过去

星期五姐姐请我看戏,蜂巢剧场演出孟京辉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我从公司匆匆跑过去,临走前掠夺了同事们的香蕉。

小时候每年都看春晚,我更爱听相声,对小品很是抗拒。我偏爱有节制和有形式感的幽默,认为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夸张的表演降低了诙谐的力量;道具或者舞台背景也经常是粗鄙的。

不过我仍然要中肯地说,“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是一出比较高明更加文艺腔的小品,段子层出不穷,我看着看着也被逗笑了。尽管做为一个没有幽默感的人,我其实绷着没想笑。

欧洲人总是放肆地针砭时政,达里奥·福就乐此不疲。他揪住意大利政府的每一根小辫子死不放手,口沫横飞地得瑟个不停。但是对于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如何在40年以前意外死亡,我其实兴趣少少。这种心情当年我在德国也常常有,当柏林市的失业者得到的救济餐搭配不营养,当国家高级官员收受了金笔作为贿赂,当土耳其外来务工人员与当地人发生纠纷,德国所有的媒体就象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要命,电视上圆桌讨论一场接一场,报纸连篇累椟从各个角度分析评论,喜剧演员们更是消停不了,不把所有当事人挖苦个遍决不善罢甘休。每当我看到这样的架势都特别受不了,你们那也算个事儿?值得大家得不得得不得没完没了?看看我们中国人民素质多高,吃什么都能吃出点儿毛病来,咣一下地震了,哄一声矿塌了,又有谁说什么了?媒体众口一词,网上敏感词成片,人民群众咧着大嘴看一个40年前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如何文艺腔地意外死亡,看完了回家继续存钱买房子。达里奥·福编话剧惹得别人不高兴,就在大街上强奸了他的老婆。可是炒冷饭很安全,没有人要强奸谁的老婆,大家幸福地享用声名卓著的经典。炒经典的冷饭也许同样有意义,不同现象背后可能隐藏着一样的道理,但我仍然决定绷着不笑,隔了靴子又怎能搔到痒处。更何况还有让人头皮阵阵发麻的文艺腔被很生涩地大声念了出来,叫我难为情得要命。

唔。这就是我的话剧观后感。确实很没有幽默感罢…总之看完话剧,蹭了姐姐吃羊蝎子,然后又呜呜地哭着回公司加班了…

星期六一大早就起床,跟一群人去十渡攀岩。高高的花岗石山崖垂直地立在小河边,崖壁上野樱花正开得繁茂。太冷了,每次爬到半截我的手指都被冻到失去知觉,很想放弃,一边咳嗽一边跟下面的人商量,放我下来吧,放我下来好不好。而大家总是说,继续!休息一下,继续!于是继续,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就上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沾沾自喜的情绪。而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了,然后发现放弃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这是我喜欢攀岩这种运动的原因。

刹风景的是很多人在附近照婚纱照,灰蒙蒙的天气中,新娘们裸露着白花花的大肉胳膊,满脸涂了厚厚的粉,在寒风中坚强地微笑。脏兮兮的婚纱下面,露出裹着花秋裤的大腿。我觉得当代中式婚姻那一整套操作程序和思维模式,真是对浪漫与美好最赤裸裸的消解。话说回来,能够豁将出去身体力行地这样拼命现世一番,又不能不说也自有它浪漫的况味。只不过当事人本身往往难以体会罢了。

Written by in: 北京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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