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
2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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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图

顺庆城无味至可怕……人们对一个城市的爱憎总是与最隐秘的生活体验紧紧相连。在最爱我的爷爷过世以后,顺庆于我,便只是一个让人厌憎的地方。

在顺庆的时光总被我用最无味的方式打发掉。塞住耳朵吃饭,闭上眼睛走路,在舅舅家没日没夜地看武侠小说。

舅舅有一套年代极其久远的笑傲江湖,上面没有出版社名字,只印着内部发行,工本费每套29.5元。里面是竖排繁体字,配王司马画的插图。

小时候我喜欢姜云行给金庸画的插图,笔画饱满丰美,人们动作婉转容颜俊俏。一套倚天屠龙记,几乎每张插图我都喜欢。小时候不喜欢王司马的画,觉得乱七八糟的。

这次仔细看过相当惊艳,王司马才是高手啊!

比如二十六章“围寺”这幅图:两日之后,群豪来到少室山上、少林寺外。少说也有五六千人众。大旗招展,数百面大皮鼓同时擂起,蓬蓬之声,当真惊天动地。

我并不是重写意轻工笔的人,可是这幅插图淋漓酣畅,让人不由得拍手大叫一声“好!”呀。

既然都说到图画书了,哈哈,回国我买了整套的“福星小子”和“乱马1/2”。这真是大人做的事情啊,我心中很不好意思。这两套书是小学和初中时候的最爱,可是那时侯看漫画都是一本一本借来看的。小学毕业考试的时候曾经因为在桌兜里看“乱马”差点被当成作弊拉了出去。刚上初中,记得考上了一个叫做什么“奥校”的怪异东西。同去的还有两个男生,每次去上课,那两人就直奔游戏厅,我就去漫画摊,一毛钱一本,坐在木头小板凳上看。所有的漫画都象晾衣服一样被挂在一根绳子上。我当时看的就是“福星小子”。每次都要看到那两个男生玩游戏玩够了,来接上我,大家一起人模狗样地回学校去。

Written by in: 无聊之事 |
Apr
26
2008
9

买书记

飞来横财,原来也是会砸到兄弟头上的!

前一阵在当当网上订书订重了,多花了一百多块,心中很痛。痛到懒人如我,也跑到邮局去把多订的书再寄回去,希望那一百多块银子能被退回来。哪承想退回来的是全部上次订书的费用,六百多大元呀!兄弟我心花怒放!

小孩说,有个人去银行取钱,遇上ATM机器出故障,取10块,出来10000,于是那个人取了10000块,抱了10000000银子回家。后来,这个人就被判了死刑。再后来,又被改判了无期。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六百块钱总整不死人,难道还能退回去?当然要花了它!所以我就把放在当当网上暂存架里的书全部买下,很大的手笔呀!结果连那六百块钱都没花完。可惜,最近好看的书不多,而且既然是放在暂存架里没买的,大多是些鸡肋。书单如下:

中国文论:英译与评论
雅克和他的主人
川菜杂谈
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缘缘堂随笔
江湖丛谈
赭城
八十年代访谈录
黑暗时代的人们
京都一年
东方游记
比我老的老头
幸福的建筑
中国的城市生活
一个人的好天气
中世纪的城市
好兵帅克
致女儿书
草原帝国
旅行的艺术
城市九章
我与故宫五十年

这样写一遍,发现其中鸡肋真的很多啊。汗。

再来说说买书时好玩的事情。

回国之前,台湾太极拳大师托我帮他带一本书。”王光祈论文集”。因为台湾太极拳大师本行是搞乐论的人,王光祈大家可以自己放狗出来搜一搜,大概是搞乐论的专家,又因为是在四川活动的,所以关于他的书应该能在成都找到。起码台湾太极拳大师是这么想的,而且这本书真的让他在孔夫子上找到了。于是他把书名,书店名和店主的手机号告诉我,吩咐我去给他找这本书。

如果他早说,孔夫子,问题也就解决了。我上网,汇款,收书,刷刷刷,管它是在成都还是在海南岛呢。然而我不知道呀,回德国之前一个星期的时候,才施施然给店家打了个电话。寄钱八成要把事情整黄,所以只好自己去拿书。而此时我才得知,这家二手书店早就倒也。那个有气无力的店主(只怕也行将走上青文的不归路)在我步步紧逼下终于同意我去他家拿书。

而他家,在“北一环路二段七号院23栋”!这是一个多么讨厌的地名啊!而且在北城区!北城区,除非是遇上要迎接久别的情人这样的大事,我是从来都不去的啊!

然后我就在烈日炎炎下坐着公共汽车来到了北城区!汽车啊,灰尘啊,略过不表。单说我怎么去找这七号院。北一环路二段是一条很长的大街,上面分布着无数个语焉不详的大院,哪一个是第七号呢?

我问了很多个面目模糊的门房,买报纸的大叔,溜狗的大妈,望风的扒手,执勤的警察……终于来到了一个“铁道部的”七号大院门前,然后被告知,这里没有23栋!这里的楼到17栋就没有了,我应该去“教育局”(或一个另外什么单位,忘了)的七号大院!

于是又是一番寻找……最终来到了另一个七号大院,在院里转了很多圈,才来到一个小平房前面,有几个人说这就是23栋,当然也有一些人说这里不是23栋。于是,我开始给半小时前才通过话的店主打电话,他居然就不接了!

我大概在打这20个电话的时候把我一辈子所知的脏话都骂尽了(还是很可观的哦!)最后这位听起来象个鸦片鬼似的孔夫子店主终于接起电话,他告诉我,他根本就不在23栋,他住在39栋。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他果断地挂上了电话。

我操!

“教育局”的七号大院里面当然又没有39栋。而据说叫做七号大院的也只有两个。我只好折回“铁道部”那边。“铁道部”的大院既然最多只有17栋,为什么又会有一个39栋存在呢?然而“铁道部”的人说有:穿过这个巷子,在厕所那里倒左手,再往前过幼儿园左转,然后再问其它人。“铁道部”的人如是说。

城堡!城堡!

我于是穿过这个精密的七号大院。这里的房屋陈旧而简陋,都是70年代末期修起来的砖混结构的单元楼和筒子楼。楼下的厕所发出恶臭,人们就在厕所旁边的街沿上坐着乘凉,掏耳朵,说闲话,顺便用一种怀疑的眼光注视着我这个满脸焦虑,行色匆匆的外来者。

我问自己,在我们这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里,究竟有没有一栋,哪怕是一栋,可以被称为是“社会集合住宅”的大楼呢?

密密麻麻的阳台上晾满了床单,从床单之间飘出阵阵油烟。一楼的窗户开敞着,五楼的窗户外面装了密密麻麻的铁栅栏。空调危险地悬挂在半空,下面更加危险地挂着一盆君子兰。

在“左转,左转,左转,左转”了很多次以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往39号楼的虚掩着的小门!此时我的胃已经由于快速的左转极度不适,我马上就要吐了啊!于是赶紧给店主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下来之后能够一把抢过他的“王光祈论文集”,再把所有的脏东西都吐到他身上。

然而看到那个店主之后我就吐不出来了。这个象一团灰仆仆的大棉花一样的男人眯着眼睛把书塞到我手里,一言不发地收过12块钱,在听到我愤愤的“你不愿意卖就别登出来啊”之后只是稍纵即逝地笑了一下,就转身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

就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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