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这样:
via:BLDGBLOG
我忽然想到,亿万年后,某种生物忽然来到荒芜的地球。它们首先发现的是密布于大陆上盘根错节的高速公路网,然而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些生物生来就可以在天上飞,或者它们可以“幻影移形”。总之,他们不用受到万有引力的束缚,或者没有沉重肉身的牵绊。它们苦苦地思索高速公路网的用途,最后总结道:这里曾经生活着拥有智慧的生物,它们热衷于建造大型的祭坛,用理性的几何的美向它们虚妄的造物主进行献祭。
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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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亿万年后,某种生物忽然来到荒芜的地球。它们首先发现的是密布于大陆上盘根错节的高速公路网,然而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这些生物生来就可以在天上飞,或者它们可以“幻影移形”。总之,他们不用受到万有引力的束缚,或者没有沉重肉身的牵绊。它们苦苦地思索高速公路网的用途,最后总结道:这里曾经生活着拥有智慧的生物,它们热衷于建造大型的祭坛,用理性的几何的美向它们虚妄的造物主进行献祭。
第一次在办公室用后台写blog,让上天见证我的堕落吧…
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呢,今年德国的媒体对咱们的农历新年绝口不提。
可能有人会说,本来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人家当然不感兴趣。可我记得往年可不是这样,像德法联办的ARTE这种精英文化频道,在快过年的时候就会陆陆续续地播出介绍中国文化的节目,去年他们甚至搞了个中国周,连logo上面都有个龙还是什么的。其他频道也会在过年的两天凑热闹,新闻里照例会提到亚洲那边的盛况。纸媒体一般也会做关于中国农历年的专题,起码在文化副刊上面能够看到很多相关消息。而今年,搜遍大小媒体,关于中国农历新年,竟找不到一丝半点报道。
然而我又注意到人们并不是不知道中国那边过年了,在柏林我的朋友们一个多星期以前就打来电话问候,哪天过年他们比我还清楚。柏林电影节上,有好多人也应景穿上了中式的礼服。中国热高烧不退,文化界的人哪能不赶这个趟子。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就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猪提起的“记者无国界”那档子事。从2001年他们开始因为中国新闻自由的问题抵制报道奥运,2008将近,记者无国界和中国的拉锯战大概也白热化了。那么不报道新年,就算是来自“记者无国界”的预警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情人节
得到意外的大餐。聚餐的内容虽然跟爱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然而肚皮就像得到了爱情一样满意。
电影节
我和事务所从柏林临时借过来长得像约翰屈夫塔的同事p成天坐在一起长吁短叹: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在柏林?17号泰迪颁奖,也不知谁得着了。晚上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看了一个关于同志电影的纪录片:“小东西,看着我的眼睛”。纪录片从60年代说起,从石墙酒吧讲到同志婚姻被认可,从爱滋的蔓延讲到今天如果人们没有一个“酷儿闺蜜”就算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片里穿插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志电影,可惜我间中睡着无数次,现在想得起来的还有go fish,奥兰朵,我自己的爱达华,断背山,等等。泰迪奖是柏林电影节上我最喜欢的一个单元,不仅因为它专门颁给同志电影,而且因为它既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而是一个可爱的胖乎乎的布狗熊,还因为第一届泰迪奖就颁给了同志电影的生力军阿尔莫多瓦,那年他靠着一部“欲望的法则”获奖。片断里有一个女歌剧演员,她为一个老男人高歌一曲,老男人若有所思地说,当年我有一个学生很像你,但他是个男孩。这个女人回答道,是的,因为我就是他。相似的情节在阿尔莫多瓦的电影里反复出现,到“不良教育”终于到达高潮。后来我们知道,阿尔莫多瓦自己当年就在唱诗班里学习。
纪录片采访了the L world的导演,该女长得倒娇小可爱。她提醒大家同志们的处境仍然不妙,然而,她又说,在娱乐业我们已经做得很好。接下来她抨击了很多同志电影的不好看。
被采访的人还有“粉红火烈鸟”的导演沃特斯,该人长得无比之gay。谈到为什么断背山赢得无数普通观众的青睐,他坏笑着说:我简直不理解那两个牛仔为什么怨天尤人,一年见一次,见面就淋漓尽致地搞,这简直是生命的最理想状态。
还有一个导演,我也没搞清楚他导了什么。他耸耸肩说,当年我们搞同性恋,一半是身体需要,另一半是因为我们厌倦了布尔乔亚男婚女嫁的生活方式。现在居然大家闹闹嚷嚷要结婚,还有人希望以同志身份参军,天哪,这都是哪跟哪。
看了这部纪录片,我得出一个结论,六七十年代那批人,虽然得上艾滋病死得都差不多了,然而活下来的,依然很牛。
春节
出门义务教授中文两小时,骗得一顿大餐兼饺子,也算划得来。出门前在网上,通过昨天特意下载的pplive看春晚,虽然有时候受不了那种camp劲儿,羞赧得不得不关掉节目,然而总是两分钟之后又心痒痒地打开。看来是几十年如一日被迫和爷爷奶奶一起收看春晚留下的后遗症。收看春晚一个钟头以后,我就成功克服了自己的羞赧,跟着中央台的大叔大婶兴高采烈起来。后来我看了鸭鸭关于春晚的笔记,虽然很正确,但我还是觉得一年一次大家就不要较真上纲上线了,我知道有很多人民群众对这种高大全的文艺节目是发自内心喜欢的,比如我大姑。
也许有一天清晨,走在干燥的玻璃空气里,
我会转身看见一个奇迹发生:
我背后什么也没有,一片虚空
在我身后延伸,带着醉汉的惊骇。
接着,恍若在银幕上,立即拢集过来
树木房屋山峦,又是老一套幻觉。
但已经太迟:我将继续怀着这秘密
默默走在人群中,他们都不回头。
——蒙塔莱 也许有一天清晨
张奶在后记里面讲到堂子里的爱情,说是“较近通常的恋爱过程”“总要来往一个时期,即使时间很短,也还不是稳能到手”。其实客人来寻欢,而倌人却要以此为生,那表面上的一点平等,也是不存在的。即使是身价高贵的长三,也不过仰仗着青春貌美,多了一点选择的底气,遇到多金或是有来头的客人,还是不能拒绝。说到这上头,我首先想到王莲生沈小红张惠珍,因为梁朝伟的关系,花痴我的印象也就格外的深。
江户日本里面讲到吉原游女中身价尤高的“太夫”,似乎比长三有过之而无不及。游客要见她,必须三次拜访“扬屋”。如果“太夫”看得中客人(可没有说客人是否看得上太夫),那么她第一次会喝一杯酒,第二次也不会动筷子,第三次才会陪游客吃吃饭,之后还有无数名堂,客人才能享受到春光一刻,而这中间的花费,自然也是浩浩荡荡…
租界的长三书寓没有这许多名堂,就是叫个局,吃饭打牌抽大烟。倌人的用度,不外坐坐马车,置置新衣头面,一年三节,打点上下。沈小红需要王莲生,“她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他给的”,要什么他都给她,还要受她的气,“臂膊上,大腿上,给沈小红指甲捏得呵都是血”。可是她毕竟没办法爱这样一个人,所以王莲生几次三番说要娶她,她也没答应。她姘戏子,那小柳儿“穿着单罗夹纱崭新衣服,越显出唧灵唧溜的身材,脚下厚底京鞋,其声橐橐,脑后拖一根油晃晃朴辫”,自然跟“四十多岁了,儿子女儿都没有;身体本底子单弱,再吃了两筒烟”的王莲生不可同日而语。他只好去娶张惠珍,可见他未必是真喜欢流连欢场——他也应该没有那个本钱,毕竟是个鸦片鬼。张惠珍虽然巴巴结结嫁了他,却也不爱他。最后还是被他捉奸在床,跟他的侄子一起。
重新看电影的时候,我想,若王莲生果然像梁朝伟一般,便有十个小柳儿十个侄子,沈小红张惠珍们也未必看上一眼罢?
tender at the bone译作天生嫩骨真是差到极点,标题那点调皮的闷骚荡然无存。
外国讲吃的书,翻译过来往往像是在看天书,就像看以前的女人穿衣服:金丝八宝攒珠髻,朝阳五凤挂珠钗,赤金盘螭璎珞圈,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翡翠撒花洋绉裙。看了半天,只觉得满眼五彩缤纷,就是不知道妙人儿到底穿着啥。
前一阵子无聊在书店里站着看那本厨房机密,因为是看的德语,反倒把以前很多没搞清楚的菜名弄明白了。简单的比如奶油奶霜,复杂的比如松鸡翠玉冻之类。如果中文版的书上有原文附注就好了,起码大家不至于那么云里雾里。这一点呢,欧阳应霁就做得比较好。
江户日本当做说明文来看很不错。只是作者的文笔,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所以也就只能当作说明文来看了。
海上花真是太好了。虽然下半截看得我有时候稀里糊涂忍不住要睡着,还是觉得精妙无比余韵悠长,就连结尾都结得格外的别致格外的恰到好处。看完了,又把电影翻出来看了一遍。电影也好,可惜太短。电影里只着重讲了张爱玲在后记里提到的那几对,若按我的私心,还有好些人可以拍拍。而且王莲生和沈小红在电影里坐着互诉衷肠,书中却完全不是那样的意思。哎,本来一个伧俗的庸人和他那点浑浊的自己尚且不明白的爱情,却被梁朝伟演成了心事重重的多情种子…饱了我们花痴的眼福,却格调全无——变成了俗气的争风吃醋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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