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
31
2009
3

höchste Liebeslust

周末去国家歌剧院看瓦格纳,实在是跟Waltraud Meier有缘,第二次听她唱Isolde了,第一次是在米兰由mario botta整修的scala重新开幕时——可怕的建筑。

Herzog de Meuron曾经给国家歌剧院做过一次Tristan und Isolde的舞台背景,他们很聪明地把舞台简化成了一道细长的窗,布景和演员都藏在这条长窗之后,布景前面有一块白幕布,人们只能通过幕布上的凸出的形体和它投下的阴影猜测岩石,帆船和宫殿的形状。复杂的场景被极度地简化和抽象化,在长而窄的景框中,二维和三维被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那个舞台布景我很喜欢,不仅因为它迎合了我作为一个建筑师怪异的口味,还因为歌者表演的空间不大。他们只能在那条长窗之后走来走去,不象平时得通过夸张的动作占据整个舞台。歌剧演员的表演功力往往很难恭维,卖相也不怎么好:长得象灰姑娘后妈的Isolde和海明威一样的Tristan在台上寻死觅活,实在也不算养眼,我认为他们还是专心唱歌比较好。

这次的舞台背景也很简单,但比起Herzog de Meuron的版本我觉得逊色不少。舞台上只有一个巨大的堕落天使的铜像——这是同去的人后来告诉我的,我当时以为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一只死去的巨鹰,唯一可以辨认的是一对耷拉着的巨大翅膀。中年发福的Tristan在翅膀上走来走去,让我很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掉下来,造成严重的舞台事故。他和Waltraud Meier两个中年人老房子着火一样爱得死去活来,制造一幕又一幕的高潮——听瓦格纳真是很劳累的事情,就象攀缘山外有山的高山,没完没了,完全是对心脏承受能力的巨大考验。

对瓦格纳人们或者是热爱或者是厌恶,很少有人站在中间。他是宏大叙事的终极鼓吹者,巧妙的高级kitsch制造商。从第一个强音到最后一个强音,病态的激情永不消逝(确实是病态,连建宁公主和赐婚使韦小宝都是自由恋爱,这两位却是嗑了药)。热爱瓦格纳的人们,或者为自己的疯狂找到最极端的共鸣,或者在五个小时之内体验从不曾拥有却极度渴望的激情。

去国家歌剧院的路上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穿着5厘米的高跟鞋走在水雾弥漫里。远处太阳已经出来,天上挂了一道巨大的彩虹——让我相信一些美好的事情或许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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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24
2009
10

柏林的22条军规

(帮别人写的杂志凑趣文章,被要求用了很多“必须,务必,一定”之类语气强烈的词。其实写得也潦草,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凑满数就好。现在文章据说发了我就悄悄贴出来吧)

1. 去柏林之前请看看波德客(Anneliese Bödecker)女士说的这段话:“柏林人不友好而且从不为它人着想,他们不修边幅,自以为是。柏林让人厌烦:又闹又脏,灰头土脸,到处是工地和禁止通行的道路,车开到哪堵到哪。然而我为不能生活在这里的人感到抱歉!”

2. 去柏林之前,请结识一个真正的柏林人,听听他(她)怎么介绍自己的城市。(请不要觉得这任务很简单:柏林墙倒塌后有一百万以上柏林人去了其它地方,取而代之的是百万以上的外省人和外国人)

3. 跟“真正的柏林人”说话时请不要告诉他,我觉得某某城市比柏林好。否则后果自负。

4. “真正的柏林人”其实并不存在,土著居民都呆在自己的城区里,自命为“某某区人”并极少涉足其它城区。要出门的话,与其去旁边那个区,他们宁肯搭飞机出国。

5. 你必须了解的城区如下:

市中区蒂尔加藤(Mitte Tiergarten):作为游客的必到之地,大部分旅游书介绍的景点都在这个区。

夏洛藤堡魏玛斯多夫(Charlottenburg Wilmersdorf):优雅的西柏林,老派中产阶级的根据地:咖啡厅,唱片店,精致的餐馆和小巧的城市公园。

普林兹劳山(Prenzlauer Berg):东柏林的前线,曾是激进艺术家和穷学生的天堂,如今已随着这批人一起步入富足的中产世界,充斥着夜店,剧场,画廊,酒馆:小资是这个区的关键词。

费德里希林十字山(Kreuzberg):激进艺术家和穷学生的天堂,怪脾气的老柏林人聚居于此。在这里生活,你得习惯街角夜店的重金属音乐,二手服装店里的怪异搭配,朋客们牵着的大狗和他们试图向你兜售的大麻以及各种各样行为怪诞的人:他们可能是艺术界的明日巨星哦!

新科隆(Neukölln):土耳其人的聚居地,开往这个区的地铁被称为 “东方快车”,大街上路牌都是双语,大部分店招则根本只用土耳其语。

6. 要想成为“真正的柏林人”,你必须选定一个城区,融入它,捍卫它的荣誉,保持对它的忠诚。

7. 若是忍受不了灰色的街道,难看的板房,年久失修的建筑,永不完工的工地,那你最好别去柏林:因为柏林人觉得这才是柏林的魅力所在。

8. 如果你只是一个旅游者,那么请选择普林兹劳山或者十字山,并且尽量呆在室外。

9. 如果想了解柏林年轻人的居住状况,去宜家绝对不是好选择,尽管柏林的三家宜家全年爆满停车位永远不够,但年轻人的家什都来自普林兹劳山和十字山的跳蚤市场,那里源源不断地供应价格低廉的上世纪中后期服饰,音像制品,书籍和家居用品。

10. 如果你的年龄小于30岁,请不要在5点之前闹着要回去睡觉,别人会觉得你隐瞒了自己的年龄。

11. 如果你是一个女性,在看到路上那些高大的帅哥时,请放弃所有玫瑰色的幻想,否则市长大人就应该给你上一课了。

12. 如果你想认识所谓的“潮人”,最应该去的地方不是某夜店或酒馆,而是星期天深夜的“美丽田”机场:所有的“潮人”在两个通宵达旦之后都在这里排队等着打“飞的”回家。

13. 在11月至2月之间别去柏林,否则积雪,严寒和柏林人的冷漠会让你对这个城市永远失去兴趣。

14. 柏林确实有大片美丽森林环绕的湖泊,但是夏天阳光灿烂的下午你要是想去哪个湖边游泳那真是打错了主意。柏林毕竟有三百万居民,而且这三百万人都想在夏天阳光灿烂的下午去某个湖边游泳。

15. “走路看路”,妈妈总是这样提醒我们。她是对的。路上的狗屎就是最好的证明。

16. 不要相信路边摊上那些小塑料盒子里面真的装了一小块“柏林墙”。

17. 柏林人的主食,不是炒土豆,不是猪肘子,也不是酸菜,而是土耳其肉夹馍。

18. 不要在土耳其人聚居的新科隆吃土耳其肉夹馍,因为夹的很可能是变质肉,而且土耳其肉夹膜不是土耳其人的传统食物,它属于德国人。

19. 请不要拿“我想吃典型的柏林菜”这种题目去为难你的柏林朋友,在柏林有的是味道正宗的法国,意大利,土耳其,摩洛哥甚至中国馆子。唯一能称得上是“柏林菜”的只能算地铁小铺里卖的咖喱肠,但是汉堡人会提意见,他们觉得那是“汉堡菜”呢。

20. 狂饮啤酒是慕尼黑人的习惯,在柏林你得试试“柏林白”:一种啤酒加果汁的饮料。“柏林白”的颜色有两种,翠绿和艳红,是的,它不是白色的。

21. 如果周末的地铁里忽然涌出来一群大嗓门的疯子,别担心,他们只是些善良的球迷。

22. 柏林市的宣传口号是“穷而性感”。在领略了柏林的性感之后,千万别忘记买公交票,穷得叮当响的市政就等着罚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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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04
2009
0

过山车

施普雷河穿过柏林,沿岸有连绵的森林。有一次,有个人说要带我去看一个奇怪的地方,于是我跟他去了施普雷河岸上的森林里,那里果然很奇怪。虽然离市中心很近,却荒无人烟。那是一个被废弃的游乐场,孤单,凄凉,摩天轮生了锈,静静地矗立在水上。塑料恐龙被放倒在荒草丛中。天鹅脚踏船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齐齐瞪视忽然闯入禁地的陌生人。

这事儿过了很久,我几乎要把那个游乐场忘了,它那么诡异,象一个午睡时做的乱梦。忽然海科又打来电话约我去看露天电影,电影竟然是关于施普雷游乐场的纪录片,叫做过山车。

纪录片的主角是游乐场主威特一家。威特本来是经营那种移动式游乐场的,带着小型过山车,旋转木马转战各大城市。东西德合并之前那年他在汉堡,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游乐场出了事故,大转盘倒下来,死了6个人。

人死在自己手里,威特很受了些刺激,那时候他已经娶了老婆生了两个孩子,出事之后,他把游乐场的事儿扔给老婆打理,自己跑到意大利晃荡了一圈,还弄出点小三儿的插曲来。意大利假期结束后他决定盘下柏林民德时期修在施普雷河边的公园,结束东奔西跑的日子。

刚开始游乐场生意很好,威特一家很是风光了一阵。后来柏林市政取缔了游乐场前面的停车场,客人只能把车停在林子里,警察动不动就开罚单。威特的生意一落千丈,到后来几乎每年都要亏上几百万。

那时候威特结识了几个秘鲁人,怂恿他去利马开游乐场。他动了心,说服身边的人把游乐场的设施运到秘鲁去,结果还是亏。到游乐场来的人虽然多,但是维修费高得惊人。他老婆在秘鲁陪他打点生意,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虽然是遇人不淑,命很苦。她曾经很美很甜,但到了秘鲁唇边已经有深深的法令纹,眉宇间都是执拗,让人想起黄碧云那本“烈女图”上面的人物。

利马的游乐场亏得多了,威特抗不住又跑回德国,老婆孩子在秘鲁几乎连饭钱也没有。结果他在德国又有了新女人。

再后来,威特的老婆跟他离婚带着女儿回到德国。威特去利马照看游乐场,儿子留下来照看他。他认识了黑社会的人,答应帮他们带毒品去德国,大概想靠这个翻本。他把毒品藏在“飞毯车”的车兜里,在海关被抓住了。威特和儿子都进了监狱,没多久他心脏病回德国动手术,儿子却留在利马的监狱里。

这片子筹划是在2001年,那时侯威特的儿子已经在坐牢了。给500个人修的监狱关进了3000人,要让儿子活下来,威特的老婆每个月得贿赂监狱长300美金。她想尽办法,花了很多钱,想把儿子弄出来。可直到我看电影的那个晚上,那个可怜的人还在监牢里。威特又有了新计划,他相信如果在新落成的火车总站后面设一个游乐场,可以有多少多少盈利,也许足够把他儿子从秘鲁弄回来。

电影最后的场景,是威特坐在过山车里。慢镜头中过山车缓缓地翻腾,上坡下坡,威特面无表情,重力牵动脸部肌肉让他看起来似乎满不在乎地翻了一个白眼。

海科总结道,真实生活要是戏剧起来,会比任何抓马都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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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23
2009
12

丽娟日记

Sir Simon Rattle,是我的软肋,罩门,阿喀琉斯的脚后跟。每次看见他越来越白的卷头发,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他捏指挥棒的灵活的手还有他三千三百伏的眼睛,我的小心脏呀,我的小心脏就要停拍那么好几秒。

标志柏林爱乐夏季演奏季结束的室外音乐会,是我一年一度的节日。每到那一天我雷打不动地提前回家,买好零食水果,八点钟打开电视,深深陷进沙发里,发花痴。

为什么我不去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500米的森林舞台看现场呢?因为我去过,作为一个近视眼,在遥远的看台上,我只能看见一个白头发的黑衣小人背朝着我动来动去,实在不如电视实况转播的大特写过瘾;天上时不时飞过一只飞机,音响效果跟爱乐大厅自然没法比;而上次我在现场的时候,坐我前面的一群法国女人带了很多气味特殊的干酪和香肠去吃,闻得我万念俱灰,在心中暗暗起誓:我下次一定要带只火锅,或者起个油锅去炸臭豆腐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这次的曲目,我觉得对夏季室外音乐会有点重口味。

开场是胡桃夹子的序曲和第一幕的进行曲——轻松愉快的开头,虽然总让人联想到圣诞节的白雪和西北风。Rattle始终咧着嘴乐,我的小心脏怦怦怦一直乱跳。

然后是拉赫马尼诺夫的三号钢琴曲。在葡萄牙的山道上我们也曾听过这支曲子,山道蜿蜒。我的胃液随着三号钢琴曲层出不穷的高潮前浪推后浪,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叫,闭住那个鬼音箱!停车!停车!然后冲到山崖上去汹涌澎湃了一番。之后我每听拉赫马尼诺夫,都觉得胃不舒服。

曲目单上的最后一只是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起始的舒缓并不长久,很快强烈的节奏和陶醉的Rattle就把我推到“不行了”的边缘。柏林爱乐在几年前也演奏过春之祭,那时侯他们将大街上的失学儿童,小混混们集合起来,训练他们配合音乐跳现代舞,那音乐那舞蹈,布景服装和灯光,让我印象深刻,真的是年轻鲜活生命对春之神的献祭。

加场的曲子又回到胡桃夹子,作为结尾,Rattle选了欢乐悦耳的双人舞,我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欢愉从不长久,请尽情享乐。

最后,我最爱的终场曲,“柏林的空气”,那样欢快,简单,甜美,喧闹的曲调。人们脸上盛满了笑容,Rattle跑到乐队最后排自己拿一副钹敲了起来,就象他开的那个每个柏林人都要会心微笑的玩笑:the same procedure as every year。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Jun
22
2009
2

旧灯换新灯

两周前我在arkona广场租了个位子。6年啦,6年的存货我要一次清空,今天通通拿到跳蚤市场上去卖了卖了。

比起旅游书推荐的柏林墙公园和7月17号大街,arkona广场的跳蚤市场要小得多,外地游客少些,市场上的旧货要精致些,买家也不会还出离谱的低价。所以固定摊位早就排到了8月之后,象大多数懒人一样,我只租到一块3米长的小空地,没有棚子没有桌子,没有晾衣杆。

但是没下雨,老天爷真好,在与天气预报员的斗争中,他站到了我这边。我带了两架晾衣台,把6大编织袋儿衣服统统晒在上面。

据老练摊儿的人评价,光顾“我摊”的人始终维持在正常水平。买家很挑剔地在衣服堆里翻来翻去,反复检查线缝是不是还牢实,有没有破损,然后皱着眉花百分之一的价格把那些浸满了回忆的衬衣,裙子,围巾,外套拣进塑料袋儿。

那件大棉袄我曾经穿着它去看新年的焰火呢。

那条牛仔裤被金字塔的转角划出过一个口子。

蓝色的绉纱裙子,我穿着它走进跳舞场的时候,曾经多么忐忑啊。

那块硬硬的羊毛毡其实不是围巾,那是巴黎的衣料店儿里我唯一买得起的东西。

张奶奶也说了,再没有心肝的女人,说起她“去年夏天那件织锦缎夹袍”的时候,也是一往情深的。当我一往情深地向来来往往的人们推销这些褪色,变形,脱线,不再合身的旧衣裳时,大多数女人的脸上都浮起了会心的笑容,就算她们并不想买。

无人光顾的时候,严肃的我,严肃地陷入了形而上的思考中: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衣服?…整个旧货市场在艳阳下热闹非凡,人们买啊卖啊,大多数东西跟生活的必需没有什么关系:就象我不需要20条牛仔裤一样,没有人需要两种用不同方式搅拌的打蛋器,30个版本的甲克虫唱片,一整箱各种色彩的太阳镜和满架子底面厚度有细微差别的锅。然而,我们还是理直气壮地,拥有了这些东西。

好吧,C’est la vie,既然老天爷已经在天气问题上和我站到了同一阵线上,那我也不要惹他发笑了。

减去摊位费和打车的费用,卖衣所得可供我修理三次不小心摔坏的手表,或者买一只要好的售货员努力想推销给我的打折冬靴,或者买三分之一副眼镜架子。对这样的成果,实际上我还是满意的。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柏林柏林 |
Jun
13
2009
4

文化活动

珍妮花忽然约我去听中国作家读作品,在时髦的“文化酿酒厂”,那是一个象798那样经过改造的旧厂房,但没有798的热闹劲儿。

来了三个人,毕淑敏,梁平和迟子建。

毕淑敏说话非常慢,穿了大红色的短袖唐装,看起来象兼任宿舍管理员的中学语文老师:有白胖而软的面颊,睁不开的小眼睛和恒温恒湿的坚硬笑容。她给大家念了一首极力赞扬传统家庭伦理的小诗,又强调了世界是美好的,或者起码应该是美好的,而且美好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象是宿舍管理员在床头重申关灯睡觉的必要性:我。是。为。你。好。温和的笑容越看越狰狞,忽然她。。。打住!我大概是日本恐怖小说看多了。

墙上宣传画报里的梁平是个圆润的谦谦君子,笑容和暖。坐在画像下那个人看起来要严肃得多,象用大量主义和思想武装起来的教导主任。这样的人,如果是我的父兄老师,我大概会觉得他亲切,但如果只是平白邂逅,则让我望而生畏——他被包裹在中年人厚厚的角质硬茧里,拥有大量人生经验以及与人生经验等量的成见,让人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无从捉摸他的想法。

迟子建要活泼得多,有女学生干部式的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女学生干部式的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她的长发在脑后用一只镶满水钻的黑发卡松松别住,穿着半截黑裙,披黑白相间的长围巾,不停地用围巾在上身绕来绕去。与这样女性化的装束与姿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件黑白色的阿迪达斯运动皮夹克和黑色的阿迪达斯棉袜子还有黑色的阿迪达斯跑步鞋。可能柏林天气太冷,她把黑色棉袜子紧紧裹在黑色连裤袜外面。迟子建念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行文流畅的开头,东北腔语速飞快,脆生生象小水萝卜,让我对她生出很多好感。可因为从小就是板上钉钉的后进分子,我对女学生干部一直有种根深蒂固的抵触情绪,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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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n
05
2009
6

别人的纪念

昨天我去Martin Gropius Bau看了个展览:联邦德国60年,1949-2009

展览更侧重艺术,从联邦德国每一年有代表意义的艺术品中选一件展出,60件作品反映出这个国家60年历史的一个小小侧面。展上有两个大厅,厅里安置着60个小屏幕,每个屏幕播放一段小电影,分别简略介绍这60年德国当年发生的重要事件,一个一个屏幕看过来,看到95年大概花了3个多小时,后面的事情我大多也了解,没再看了。屏幕前6块大触屏,分6个10年详细介绍当年的作品:作者,背景,意义。关于中国只有一个简单的介绍出现在1989年,阴暗的片断更象是柏林墙倒塌后欢天喜地场面的反面陪衬——展览毕竟是现在的人在做,他们有他们的倾向。

我在这个国家生活,对它的历史感兴趣,平时疏懒没能太多了解,所以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展览,这么周全的介绍。真希望什么时候在中国也会有这样的展出,好奇的外国人也好,不曾身临其境的年轻人也好,甚至那些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过来人,都能明明白白地看到,某某年,在中国,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遮掩。不用代理服务器。

Written by in: 有涯之生,柏林柏林 |
May
02
2009
5

某猪

这个是不是以前满田坎儿都是,那种叫猪笼草的草?我google出来的猪笼草很难看,是肉叽叽的一种东西,怎么回事?

老娘说:冬吃萝卜夏吃姜,一年四季保健康。天气转暖,于是做了姜味的果酱,用的是姜汁,猕猴桃和酥梨。卖相也清爽,入口也香甜。只是忘了一件事:我根本不喜欢吃姜味儿的甜食… 蜜饯也好,姜汤也好,甜食烘托出来的姜味“哈哈”的,要好这一口的人才能喜欢吧。

菜里放姜倒很好,川西的热味姜汁鸡,川南的子姜爆鸭子,一个辛一个辣,一个宜冬一个宜夏,都是我的大爱。生吃也好,衬螃蟹的姜醋,泡菜坛儿里跳水的姜牙,咸鲜美味,百吃不厌。

Jan
15
2009
2

片断之圆形广场

Ernst-Reuter Platz是我日常生活的圆心。夏天会和公司的人一起买了便当坐到广场上的大树下午餐。

天气好的时候去工大顶楼餐厅吃饭,站得高,看得远,拍了这张照片。

从圆形的广场上伸出去的六条大道里,照片上右边是学校所在的哈登堡大街。左边是7月17号大道,柏林的中轴线。这条线连着亚历山大广场菩提树下大街布兰登堡门胜利女神像皇帝大道直至奥林匹亚中心。轴线上的街灯是纳粹时期遗留下来的,冷硬黑暗的新古典主义铸铁灯柱。我很喜欢这些街灯,跟纳粹没有关系,就是觉得单调强势的气质与城市非常合拍。哈登堡大街上浪漫的铁花灯柱,还是跟布拉格啊,布达佩斯这些城市搭配更合适一些。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Jan
08
2009
0

片断之阳台

年前的时候和人说起快要离开这个城市。我是坚决要走。喜欢这里,但还是一定要离开。朋友觉得很惋惜,但也只是耸耸肩表示遗憾。孩子气的好朋友就要永远抱做一团的念头,大概离开小学之后很多人就不再说得出口了。

柏林,是除了江阳城我呆得最久的地方了。而且在这里独立自由地生活,比之江阳城,柏林于我又有不同的意义。离开之前,我想把一些生活过的地方拍下来,虽然是非常私人的细节,但于不相干的人也就是陌生的纹理而已吧。

这个阳台后面是毕业生工作室,每天我们在这里抽烟喝酒聊天喝咖啡吃甜食看路上行人检阅游行队伍。如果有一天,虚荣和流言都随风飞散,留在记忆中的,只会是朝南的大墙上金灿灿的阳光吧。

Written by in: 柏林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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